晚上九点二十分,机场门外停着一辆崭新的大巴士,从车窗可见上面已经坐了些人,车门边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候着,看到两名年轻女子上前,礼貌道:“非常抱歉,上车前还请出示一下相关机票证件。”
在喻雁还往包里去掏的时候,情天已经将手里的机票证件递了过去,工作人员低头核对,再抬眼——
谁说证件照就一定是一个女孩子最丑的照片?
他此刻面前的这一位,照片与本人都一样很漂亮,如果真的说有什么不同……那么或许就是,证件照片里,照不出这年轻女子好看眉眼中清净淡然的光。
今夜,原定从美国西雅图前往c市的国际航班因故在鹭城备降,由此产生的延误由航空公司负责,整个航班的乘客都被集中安排送往附近的一座酒店入住,等待搭乘明日一早再前往c市的航班。
而情天与喻雁,她们是最后上车的两位。
点好人数,当大巴士的车门缓缓合上,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从里才刚刚走出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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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董。”
晚上九点二十五分,许途与老板从机场迈出。
在外候着的各色车辆中,一辆明显高大奢华的黑色座驾旁站着的年轻男子,立即小跑着上来,对着一袭黑色风衣,仿若包裹了夜色的颀长身影恭敬道。
“车子就停在那边。”
为首面容冷峻的男子未发一语,大步朝外走去,许途紧跟在后对那年轻男子吩咐:“车钥匙给我,你与他们将行李先送到酒店。”
他们身后紧跟着出来的,是两名同样作商务精英打扮的男子,推着行李车,其实行李并不多。
到了车旁,身形挺拔的男子止步,许途已经跟上来,递上手里的烟与打火机。
交代了余力来接机,许途当然记得让他带上他们老板要抽的烟。
如果不是因为夜色深,此刻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立在豪华车驾旁拢手点烟,火光在眼前明灭照亮英俊侧颜,必然会成为过往行人瞩目的焦点。
余力以及另两个属下已经把行李放好,先将一辆座驾开离。
许途才要张口,握着的手机响了,那是刚才递烟跟打火机的时候,老板顺手递给他拿着的。
看了眼亮起的屏幕,许途上前道:“先生,白小姐的电话……”
身前的老板依旧未发一语,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许途心中叹息,走出两步才压低了声音去接。
“白小姐,先生的手机在我这儿——”
……
身后是属下隐隐说话的声音,周身拢着与寒夜一样冷意的男子伫立在车旁,一手插裤袋,一手修长指间夹着烟,好像身后的那一通电话与他毫无关系,抬首眺望机场外,微吐薄雾。
夜色里的鹭城,满是璀璨灯火。
约摸只过了十几秒,许途已经结束通话上前,拉开后座车门时忍不住恭敬道:“先生,这两日您一直没休息好,今夜时间不早,要不——”
余下的话在喉间,只因身前男子淡淡一扫的那眼,许途便噤了声——
那看似漫不经心平淡随意的一眼,足以让许途脊背一凉。
跟在老板身边那么久,是他忘了,今天这日子,他早该比往日更小心谨慎。
第5章 平价海鲜餐馆,与他格格不入
鹭城,十二月末,夜风起的时候,吹来的是海的味道。
如果说在机场时感觉还不明显,那么此刻走在中山路的步行街头,呼吸的时候,空气都带着微微一丝凉凉的咸。
这是一座有名的海滨城市,每天有无数外地游客慕名而来,不管白天或是夜晚,这里都可以看到最美的海景。
寒冬深夜的步行街头,行人游客已经少了很多,被灯光光晕笼罩着的各色店铺,从店名到装修风格,大多都是文艺而浪漫,在夜间尤显诗意温暖。
许途就这样跟在老板身后,看着那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前边缓步前行,似乎那些林立的店铺灯光都映在老板的眸中,又似乎,什么都入不了老板的眼。
打从在步行街入口下车,走了一段,蔺君尚便将风衣脱下,左手腕上搭着,右手指间腾起烟雾渺渺,步伐潇洒,走路生风。
不多时,一支烟方尽,步行街的十字岔口处,他长腿停步,驻足钟楼下,又从烟盒抖了一支烟,含在唇边拢手点火。
有拎着精致纸袋结伴走来的年轻女子谈笑间看过来,撞见那一张清冷俊逸的容颜时便红了脸,羞了颜,不敢看,却又忍不住频频往他偷看。
许途微微皱眉,从机场出来,老板手里的烟就没有断过,却什么都说不得,也不敢说。
看到老板又往前迈步,他紧跟上去,但始终保持着前后的距离,话不敢多。
拐进步行街的一条岔路,一家餐馆出现在眼前。
鹭城是海滨城市,这家餐馆与附近别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招牌普通而大众,主打的是当地菜色与海鲜。
走在跟前的男子墨色西裤,双腿修长,上身一件浅灰套头v领羊毛衫,儒雅质感,搭着风衣外套的左手腕上隐隐显露价格不菲的精致腕表,就这样大步走进了店里,那一幕让跟在身后的许途看着,不得不觉得,格格不入。
是的,格格不入。
向来只出入高档场所,出行有豪华座驾接送,面孔几乎只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出色男人,跟眼前这平价的海鲜餐馆,真的格格不入。
偏偏,这儿是他家老板连忙两日公事不曾好好休息,今夜下飞机之后却要来的第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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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鲜餐馆内灯光很亮,没有什么讲究的装修,顶上的灯光来自最普通的白炽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