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太可惜了。还是要去幼儿园,他希望程晓君能交到很多善良的朋友,到时候他会烤很多小饼干,给小君带到学校去和朋友们一起吃,开开心心。
“景悦就有配套的,不知道条件怎么样。”
任明尧接话道,“我也有几个同学是大学毕业就结婚的,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回头问问他们看需要什么材料。”
“行。”
程识看着他几口解决了三明治,刚灌完矿泉水顺气,就又被两个玩疯了的小家伙缠上,一人一狗往他身上扑。
任明尧索性躺在草地上,由着程晓君骑着他的腰,在他身上闹着玩。
程识捧着脸笑,旁边看了一会儿,还拿出平板画了几张速写。偶尔在程晓君的脚丫快招呼到他脸上时出手帮忙,“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会陪小孩子闹?”
任明尧装模作样地叹气,“以后不会也得会了。”
程识微怔。
那样被小草绒绒地攒动手掌的触感,仿佛也转移到了心上。
应允说帮他照顾小君的时候,他觉得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可同样的意思从任明尧口中表达出来,就觉得……
旁边出游的家庭观察他们这奇特的组合许久,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过来问,“你们是一家子吗?”
任明尧只是笑了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一眼里仿佛蕴含着难言的隐忍和委屈。程识被看得心肝都颤了,抿着嘴角又用牙齿磨了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他略微提高的声音,“我想起来了。”
“……什么?”
“那天晚上。带彩铅回酒店的时候,本来说去给你买花赔礼道歉的。”
怪不得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任明尧恍然道,“忘了给你买花。”
其实并不需要道歉……
错过了时机想要开口就变得艰难。程识喉头滑动,顿了顿,最终无奈道,“这么说,我忽然想起来,前些天也说过等你回家,要给你买花的。”
“那订两束送回家。”任明尧说,“等明天到家正好能看见。也不用再发愁带回去了。”
程识心疼东西,要是现在买了放在酒店里只能看一天,带着回去太麻烦,丢掉估计又要舍不得。
送机时关潼和应允都来了。应允尤其恋恋不舍,当着任明尧的面耍可怜那套,“小识哥,真的不能亲你吗?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程识有点为难,但还是把怀里的孩子放到旅行箱上,“可以抱一下。”
“好耶!”
“……”
任明尧面无表情地把旅行箱往前一推,“差不多得了。赶时间。”
程晓君坐在箱子上往前滑了一段,“芜湖”一声张开小手,把拥抱的两人隔开,“还要,推。再来一次。”
应允不满地跟着喊“再来一次”,还没抱够。
程识哭笑不得,登机在即,不舍地跟朋友说了再见。
“小允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他生气。”
飞机上任明尧一言不发,显然是有意见。程识不想自己的朋友被嫌弃,解释道,“他其实性格很好的。”
“性格好就能抱你了?”
任明尧听见这名字就心气不顺。如果不是那小子长期拐骗,程识不一定会瞒着他大老远跑到明海来——虽然他确实因此提前许多天见到了程识,但还不足以成为抵消应允拐骗行迹的理由。
“话不是这么说……”
“那怎么说?”
任明尧直白道,“他说了喜欢你吧?你怎么说?”
“我说让他好好读书。”
“……”
任明尧一时语塞,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低声道了歉。
哪有资格生气啊。有什么立场生气啊。
程识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还在心里盘算前一天没说完的话。
他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感觉什么时候开口都不太对。这么盘算着,后半程都没怎么吭声。
任明尧就怕他不吭声。每回这样都感觉是在憋什么大招,这一路上都提心吊胆,打车时脸色严肃得把司机都震住了,怕卷进什么麻烦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单。
好不容易顺利地回到了家。任明尧先开门进来,没接孩子,转身直接蹲下给他换鞋。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提过一句,高帮的鞋带太难解。
单膝蹲下去的姿势很像求婚。程识愣了愣,没阻止,甚至有点走神,盯着他乌黑浓密的发顶,心想这人天天熬夜赶稿,怎么一点都不秃啊,“任明尧。”
任明尧乍一被点名,恍惚间觉得他下一句就是“搬走了不过了”,没敢抬头,“嗯?”
“我们试试吧。”程识说。
他忽然觉得,只要开口就好了。只要开口,或早或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合适的时机。
以后会怎么样他不敢想。他就是这样,只要想了就会往最悲观的方向去。那还不如不想,只关心当下。
如果你不嫌辛苦,我也不害怕。
就试试吧。
任明尧动作一整个僵住,这时候才抬眼看着他,露出一个接近懵住的表情,“……你说什么?”
“……”
程识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重复,“我说,我们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