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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丈夫那个大嘴巴?若是,回头她定要骂骂,她还没张口,丈夫就将消息泄露出去,当真是个没把门的!
“上次家宴,是奶奶吃醉了酒不小心在儿子面前说漏了嘴,所以……”
“娘,这是真的吗?”
虽然不知道给大儿子找媳妇儿小儿子为何这般扭捏,长平长公主只当他是不能接受,便温声安抚道:“我们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没跟你三婶和宁丫头那边透过口风,娘知道你跟宁丫头不对付,但你也该稳重些了,假若成了日后都要在一个屋檐下,不能这般……”
长平长公主话没说完,然双方心里都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必说得毫厘毕现。
“娘将我想得太不懂事了,只是儿子不明白,怎就挑中了宁家那丫头?”
面对着母亲,秦琅纠缠了好几日的心像是突然被解开了,顺水推舟就默认了下来,诡异地没有丝毫抗拒,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
像是在给自己一个缓着劲的机会,秦琅问起了这个他好奇的事。
明明他二人脾气如此不相投,还屡次不对付,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了,为何爹娘和奶奶还会生出这等想法,秦琅怎么都想不通。
长公主何许人也,看着小儿子的神色,便堪破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不反对的意思。
长平长公主微微松口气,觉得欣慰。
虽说是叔嫂,但若是小儿子跟人家总是水火对冲也是不好,总会落个家宅不宁。
然现在看这态度,算是皆大欢喜了,长平长公主忍不住露出笑来。
看着母亲欣慰的笑,秦琅想起日后可能要日日对着宁姝,心跳猛然加快了许多,面上也悄悄爬上了些晕红之色。
“那娘打算何时去三婶那边探口风?”
想起那一刻到来,秦琅竟隐隐有些期待。
“你这孩子急什么,过了端午,再过些日子吧,听你三婶说初八是宁丫头的生辰,也得让人先安静将生辰过来再说……”
“哦。”
秦琅状若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听起来语气淡淡的,但心里却记住了初八这个日子。
“二郎怎么脸这么红,是热着了吧,赶紧回凉棚里歇歇……”
长平长公主语笑嫣然,目光落在小儿子微红的面颊上,以为是被暑气侵扰了,于是面露担忧地叮嘱了一声。
秦琅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似乎觉得母亲说得对,囫囵说了句:“小事,无碍。”
长平长公主还要说什么,就听见两岸人声忽起,如潮水般沸腾起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包括长平长公主。
秦琅逃脱了母亲的探究,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要夺魁了,儿子去临水殿舅舅那里看看……”
抛下这句话,秦琅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看得长平长公主叹息不断。
她家二郎这性子,到底何时才能娶上媳妇啊!
兀自感叹了一番,长平长公主又回了凉棚,同妯娌一道说话去了。
身为皇家公主,自小就是看着龙舟竞渡长大的,自然对此没什么稀奇,随意看了两眼便失了兴趣。
关于这次押宝哪支龙舟队会赢的事,宁姝眼光敏锐,果真相中了一个最后的赢家,赚了不少银钱回来,将秦家姐妹开心坏了。
自小就是看着扬州龙舟赛长大的姑娘,分辨哪支队伍最有潜力,宁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眼看着龙舟赛即将落幕,宁姝几人也都兴致缺缺起来,商量着去找个空旷的地儿去放风筝。
宫人见贵人们想玩,也不拖沓,连忙到内务局为其要来了风筝,在宫人地带领下寻了空旷的坡地,寻思着放个一会正巧能赶上端午宫宴。
谁能想到,宁姝运气不济,风筝刚飞起来就挂在了树上,叫人惊掉了下巴。
“这风筝是不是收得太久了,怎么一拿出来便坏了,真是扫兴!”
刚摸上手就出了岔子,宁姝心里很不得劲。
本想叫宫人再去拿一个,但想起刚刚宫人去内务局一来一回时间颇长,宁姝又觉得还是算了。
正当她准备认栽时,远远看见秦琅阴魂不散地朝这边走过来,嘴角似乎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宫宴
少年笑得粲然, 抱着双臂缓缓踱到宁姝跟前,看了看宁姝丧气的脸色,又看了看树上挂着的可怜风筝,笑容在宁姝看来极其欠扁。
“呦, 风筝挂树上了?”
一如秦琅的性格, 宁姝看着他慢吞吞地走过来, 说了句风凉话。
宁姝偏过头,没有理他。
“这位姐姐, 能否找个手脚灵活的内侍帮我将风筝拿下来?”
宁姝还是想将风筝取下来的, 毕竟她还想玩,而且风筝挂在上面也不算个事。
被贵人唤了一声姐姐, 宫人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扬起灿烂的笑, 对宁姝福了福身子道:“宁姑娘稍待, 婢子这就去。”
', ' ')('说完, 宫人便迈着碎步走了。
秦琅得了个没趣, 又见宁姝去找了别人, 心里有些急了。
“不过是爬个树罢了, 何苦要内侍过来,爷一出手的事……”
秦琅二话不说, 人便矫健地翻上了树,稳稳站在了枝干上,距离那只黄鹂鸟形的风筝极近。
宁姝看着像猴一样窜上树的秦琅, 张了张嘴,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秦琅这厮居然发善心了?
有人帮自己捞风筝,宁姝也不会傻到拒绝, 淡定地站在树下,看着秦琅给自己捞风筝。
这是一棵生长了几十年的老槐树,枝叶繁茂,能遮荫,但也会沾染许多虫子。
譬如此刻,秦琅刚摸到风筝的一角,就感觉到脖子那块疼了一下,他忍着疼将风筝取了下来,才伸手去摸脖子。
但也许是晚了,秦琅什么都没摸到,只当是什么小虫子咬完就跑了。
微微的痒自那处传来,秦琅随手挠了两下,便灵活地跳下了树。
将风筝完好无损地拿到宁姝跟前,秦琅有点居功讨赏的意思道:“不谢谢我?”
宁姝眉心微蹙,有点看不懂最近的秦琅,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又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要上去的。”
宁姝仍旧拿出以往的姿态,拿话刺他。
秦琅果然又开始臭脸了,但宁姝总觉得他似乎在隐忍什么。
“不要?那便丢了……”
少女傲慢不待见的姿态难免刺到了秦琅,他嘴唇紧抿着,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黯淡,说着话就要将风筝丢出去……
宁姝立即急了,伸手便攥住了风筝的尾巴,不许他扔。
“谁说不要,给我便是。”
宁姝虽嘴上不肯认输,但却没有想不要的意思,手下微微使力,就阻了秦琅的动作。
“呵……”
也没继续和宁姝犯冲,秦琅任由着对方将他手里的风筝夺走,只是冷嗤了一声。
宁姝理应对他道一声谢,毕竟确实是秦琅帮她捞回了风筝,但看着对方的脸,宁姝死活吐不出那句多谢,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也许是看出了宁姝的别扭,秦琅黑着脸道:“行了,别较劲了,爷不欠你一句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看背影应当心情不是很美丽。
拿着手里的风筝,宁姝第一次觉得心头恍惚,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礼。
就算是秦琅,但只要帮了她,自己也应当给些好脸色。
然奈何人已经走了,她后悔也没机会了。
将风筝线换了,宁姝先将这事抛到了一边,同秦家姐妹放起了风筝。
至于那个被宫人唤来的小内侍,见白跑了一趟,有些丧气,然见宁姝赏了他一把银瓜子,小内侍立即眉开眼笑,口中说着吉祥话走了。
秦家这边,趁着人少,长平长公主将大儿子唤到自己跟前,身边只留下一对大丫头。
“母亲唤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见到这阵仗,秦珏也猜到了母亲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他商议,行了拜礼后,恭声道。
“先坐下吧。”
长平长公主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眼尾都扬着笑。
秦珏应了一声,在罗汉榻另一侧坐了下来。
“母亲今日找你,是想说一说你的人生大事……”
在长平长公主的温言细语下,秦珏情绪有了波动,但不算惊诧,只抬头问:“母亲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秦珏了解母亲,只有相中了才会这样开诚布公地与他说。
长平长公主看着大儿子依旧沉稳的脸色,心下有些失望,这个儿子,性子太静太闷,永远都不像小儿子那般鲜活快意。
“这个姑娘你也认识,就是近来在我们府上暂住的宁丫头。”
“宁家表妹?”
秦珏讶然地重复了一句,眉间轻蹙,不知在想什么。
长平长公主一瞧这反应,心下一跳道:“怎么,是宁丫头有什么不好吗?”
秦珏怕自己的反应叫母亲误会,摇头解释道:“并不是,父亲与母亲相中的人,定然是好姑娘,宁家表妹自然是人品贵重、贤淑大方,儿子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阿琅那边似乎……”
秦珏话没说完,但长平长公主已经知道了意思。
小儿子同宁家丫头关系不睦,若是真成了,怕是会引起不少波澜,尤其大儿子夹在中间怕是会为难。
若是今天前,听到这个,长平长公主也会忧心一番,但在春明湖畔那一遭,小儿子那副模样被她看在眼里,长平长公主放心了许多。
“这个无须忧心,二郎他想通了,瞧着挺诚恳的。”
“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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