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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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此事还得缓些时日再进行。

长公主与丈夫达成了一致,但心底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不如……”

长公主灵机一动,相出了一个好点子。

“让宁丫头也同家中小辈去去学堂念书如何?这样不是和大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要不然除了特殊时候,两人整日整日见不着,宁家丫头又不日要回去,岂不是糟糕?”

秦进虽觉得妻子的话有些道理,但他还是泼了冷水。

“人家在家里念书,在咱这还得念书,怕是不愿吧?”

秦进这盆凉水着实泼到了长平长公主,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莽夫,念点书就跟要命一样,人宁家也是书香门第,宁丫头会像你!”

虽嘴里硬气,长公主心里也被泼得有些不确定,罢了,明天去派人去三弟妹那里问问,不行就算了。

学堂

秦进被妻子那么含嗔带怒地那么一斥, 刚偃下的旗又扬了起来,将人压在身下,握住那截玉腰,再度耕耘了起来, 长公主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翌日, 棠梨院。

一早, 宁氏送走了丈夫去官署,就迎来了长公主的大丫头玉苓。

几句话一问, 便知了长公主的意思, 想要问侄女去不去学堂同秦家孩子们一起念书。

宁氏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跟玉苓说了一句且去问问稍后告知, 便将人送走了,想着学堂也快开了, 宁氏匆匆去了流芳阁。

彼时, 宁姝刚刚洗漱完, 听到长公主的意思, 她想也不想道:“去, 为何不去?我正愁每日荒芜了半日呢!”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 还不如去学堂跟秦家姐妹们凑个热闹。

见宁姝欣然应允,宁氏笑呵呵点了点头, 遣人去濯英院回话了。

长公主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丫头玉苓就带着宁姝过去了。

秦家学堂在国公府的东北角, 最是幽静, 适合学子读书。

然它临近着濯英院, 宁姝过去少不得要往那边凑。

想到可能碰到秦琅那厮,宁姝就是一阵恶寒, 但,可以有玩伴凑热闹,宁姝也不是不可以忍。

莺声留在流芳阁照看,宁姝带着燕语,跟着笑盈盈的长公主侍女玉苓,马不停蹄地朝着学堂去了。

踏进青山院的一瞬,宁姝便听到了里面嘈杂的说笑声,尤其是秦珂,那嗓门洪亮得紧。

透过窗子,偶尔能够瞧见里面学子的身影,有的跳脱,有的娴静。

幼童念书的学堂在隔着花圃的另一处,恍惚可以听到稚子的朗朗读书声。

倒是比哥哥姐姐们要勤奋些,宁姝心想。

此刻还没开始讲学,学堂里的气氛不甚严整肃穆,公子姑娘们都在各干各的事。

宁姝进来的时候,秦珂还在跟家中哥哥秦璋扔纸团嬉戏,都玩得热火朝天,谁都没注意到进来了一个宁姝。

纸团恰好滚落在宁姝脚边,众人瞧见那纸团滚到碧色的裙裾边上,都不由得往上看去。

腰若春柳,姿态盈盈,乌发雪肤,琼花玉貌,这不是他们府上的宁家表姑娘又是谁。

辨认出来人,几个刚刚还在打闹划拳的秦家公子立即端正了坐姿,摆出一副君子之态。

秦家姑娘们则没有那么多枷锁,见宁姝过来,都喜不自胜地迎上来。

“宁姐姐,你怎么来了!”

秦珂扯着嗓子便喊道,也不出意料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某人。

秦琅自打父亲回来,每日都老老实实地来学堂念书,除非舅舅大发慈悲召他过去伴驾,要不然他每日都要受到读书的摧残。

他同兄长不一样,兄长喜爱文墨,而他喜欢刀枪,看到密密麻麻的字便觉头疼,自小到大为了念书遭了不少罪,还会因为不如兄长而被父亲骂。

秦琅觉得天分这个东西强求不来,就好比兄长也不如他善弄刀枪武艺。

兄长更像母亲,而他则是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回父亲骂他,母亲都这样维护他,说自己都随了父亲这个大老粗,父亲便没话了。

昨晚睡得迟,加上夫子今日要检查功课,秦琅早上来就背了篇文章,现在很困,脑袋昏昏沉沉地,就快要睡着了,忽地听到四房的堂妹喊了一声。

宁?什么宁?

像是一坛烈酒从嗓子眼灌进来,秦琅猛然间清醒了。

少女一身碧色自门外走来,面上挂着柔和而又甜蜜的笑,是对着他时从来不会展现的。

“左右我也闲着无事,便同你们一起读书吧,就当凑个热闹……”

就连那语气都是自己未曾听过的莺啼软语,叫人懒了骨头。

秦家学堂虽可以男女混读,但也是分男女席位的,左列坐男,右列坐女,因为都是自家兄弟姊妹,便没有座屏遮挡,作为防范。

秦琅看着碧色衣裙的少女在右侧落座,几乎所有的弟弟们都随着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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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而转动,就连自己那一心扑在圣贤书的兄长都抬起头瞧了一眼。

秦琅将头枕在胳膊上,脸微微偏向右,不仔细看只会以为他在偏着脑袋睡觉,但只有秦琅知道,这个角度刚好对着女席那道碧色衣裙的少女。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但又莫名其妙地去做,他自己都不理解。

然无论他怎么在心里闹腾,人家都不知晓,甚至连一眼都未曾瞧过他。

可她都能跟六弟七弟说话,怎么就拿他当个透明人?

“宁表妹,你刚过来没书,若是不嫌,就用我的吧。”

几位秦家公子都想与这位扬州来的表妹搭话,秦琛率先找到了突破口,用着借书的名头寻到了机会。

宁姝看着秦琛笑意儒雅地递书过来,本想着拒了,她只是旁听,不用书也无妨,况且夫子来时也不会不管,她无需要别人的。

然还没等她张口拒绝,秦琛的书就被弟弟秦珝截走了。

“三哥你还是算了吧,你那书都被用得又破又旧,宁表妹要用也是用我的,瞧我的多新!”

秦珝摇着手里崭新如初的书,笑得灿烂热忱。

秦琛恼火地瞪了弟弟一眼,同时面上有些讪讪地,他的书确实有几分破旧,但那也是他平日用工读书造成的,但此刻被弟弟一嗓子嚎出来,秦琛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五弟你也好意思,三哥勤奋,才把书用成这般,你的跟新的一样,是把宁表妹看不出你怠懒吗?”

“宁表妹用我的,我的不旧,还做了许多注解,最是周全!”

秦珪弹了弹秦珝的书页,嗤笑道,引起了大片哄笑声,使得刚刚还大大咧咧的秦珝立马红了脸,嗫喏着将书收了回去,开始跟秦珪斗起嘴来。

本就心烦,听到弟弟们争先恐后地献殷勤,秦琅愈发来火了,尤其想将这几个上赶子的弟弟给打出去,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

漏刻发出声响,讲学时辰已到,秦家家学的周夫子拿着书卷进来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脾气不错的夫子,自进来面上便挂着笑。

被事先打过招呼,周夫子知道今日多了一个学生,因此进来瞧见一个脸生的姑娘后并没有惊诧,而是满目温和地与宁姝说了几句话,给了宁姝今后讲学要用到的书,才开始讲学。

夫子进来后,秦家小辈们安静多了,顶多是沉着夫子不注意偷偷说些小话交流下眼神,再过分地便是传个纸条……

宁姝的位置临着窗户,晨间薄薄的朝阳洒进来,给碧色衣裙的少女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让她看起来温柔又羞怯……

温柔?羞怯?

秦琅心中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眼瞎了,竟觉得她温柔?

忽地,那个全身裹着金光的少女回头了,那双水杏一般的双眸淬着浅浅的碎光,一眨不眨地落在他身上,秦琅一时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怔怔地对上宁姝的目光,却在看懂了对方对他比得口型后沉了脸。

如果秦琅没有猜错,对方说得应该是“滚”。

秦琅气得头晕,想瞪回去,然人家已经扭头不理他了,这让他十分憋屈。

太不公平了!

秦琅气愤地转了一个面,将旁边的六公子秦璋唬了一跳,但什么也不敢问。

宁姝这厢收拾完秦琅,才觉得舒服多了。

宁姝打一进来就瞧见这个瘟神了,不是她在意,而是很难忽略。

人一般对喜欢的和讨厌的存在最为敏锐,很显然,秦琅在宁姝眼中属于后者。

宁姝一直能感受到,背上粘着一道令她不适的目光,这感觉只有秦琅能带给她。

大约是不爱读书的缘故,秦琅没有同上进勤奋的兄长一起坐在首排,而是坐在最后一列。

而宁姝坐在第二列,与其相隔的距离甚远,也正是如此,他要是想找宁姝的茬,就得闹得整个学堂都知道,然后传回父亲那里,他又得挨藤条。

所以秦琅显得异常地规矩,但也只是暂时。

所以一到下学,众人都收拾着东西回去地时候,秦琅忍不住晃到了宁姝跟前,看着少女头顶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小兔子发髻,心中顿起了痒意,很想上去掐一把。

但他不能,他知道这丫头不是什么好惹的,若他敢那么做,这丫头当着兄弟姊妹的面不给他脸,他委实不敢肆意妄为。

这丫头当真是克他。

周围秦珠几个姐妹,瞧见这小霸王过来了,都没敢凑过去,只是满眼忧心忡忡地瞧着两人,生怕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

“呦,怎么来我们家学堂了,三婶的院子待不下宁大小姐了?”

秦琅背着手走过来,高挺的身姿站在宁姝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让宁姝想忽视都难。

宁姝将桌案上的笔墨都收好,书也摆整齐了,就感觉到有讨嫌的东西凑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了秦琅欠抽的话。

抬头,少年正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她,从气势上宁姝就输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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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站起来,虽然只是到秦琅的胸口,但也把对方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一脸菜色地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

大嫂

秦琅被宁姝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瞬, 反口就恶人先告状。

“想干什么,这不得先问秦二郎,莫名其妙地就来找我的茬,我来这里, 自然是长公主允的, 你这个做儿子的费什么话!”

“我……”

尽管对方说得在理, 然这话听在秦琅耳朵里哪哪都不舒服,就跟长刺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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