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暴自弃。
“咔”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杨亦平日里再淡定,现在也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急迫的迎上了走出来的医生,“医生,怎么样?”开口已满是颤抖和干涩。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得亏送来的及时,再拖一会儿,估计就难了。”李医生边取口罩边宽慰杨亦。
年纪略大的他,见过太多的伤口,刚刚躺床上的男孩儿,是刀伤无疑。
闻言,杨亦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真的非常感谢您,这么晚了还麻烦您。”
虽然听过无数人的感激,但李医生从来不嫌多,和和气气的笑看眼前的年轻人。
医生的职业道德让他从不多问隐私问题,也不会深究伤口从何而来,“没事儿,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那是你弟弟吧,已经转到普通看护房了,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他,一会儿估计就醒了。”
“他…伤的严不严重,大概得住多久的院?”不得不说,在陈井的事儿面前,杨亦一点都不吝啬说话的字数和语气。
“具体多久得看他的恢复情况,拆了线就能出院了。”李医生阅人无数,对杨亦的种种也是看的出来,对弟弟绝对是疼爱有加的。
再次郑重的谢过了医生,又把陈井转到了单人间,等最后在病床上看到陈井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双眸紧闭,面色全无的样子让杨亦止不住的又想起了他躺在血泊里脸色苍白的样子。
当时想抱陈井起来的时候,自己甚至都不敢下手,碰一下那个脆弱的人都忍不住的肝颤。
直到真正摸到了陈井微凉的脸颊上,杨亦才开始觉得后怕,万一,万一有一个万一…
杨亦不敢想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谁,对陈井什么感觉更是早就明了的。
握住陈井骨节分明的手,心疼。
到底是谁…又到底是为什么…只有等到陈井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一直到了十二点多,陈井才渐渐转醒,陈井是被疼醒的,一睁开眼便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不似头一次见面的清冷,溢满了温暖的颜色。
“感觉怎么样?”杨亦怕陈井醒来自己不在身边,一直陪着等到了现在都不曾起身离开,边问边递上了水杯。
陈井刚想吃力的坐起来接过杯子,轻轻一动弹,更是疼的浑身都快要痉挛了,想说话,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难受的一直紧锁眉头,看的杨亦心里一疼。
插上边上早就准备好的吸管,让陈井躺着慢慢把水咽下,伸手抹了把陈井额头和鼻尖的汗渍,说话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你别动,想要什么跟我说,刚缝了针,现在肯定疼的厉害,忍着点。”
陈井见杨亦神色凝重,想让他别担心,又说不怎么出口,也就疼中作乐,撅着嘴巴,挤着眉眼,可怜兮兮的望着杨亦,“疼…”
即使喝了水,嗓子也还是哑哑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虚弱,这会儿却像极了撒娇的孩子。
见状,杨亦是哭笑不得,哪来这么多精怪,又好笑又心疼。
“而且…”陈井再接再厉,哭丧着小脸继续抱怨。
“而且?”杨亦语气里的关切毫无保留,大有一副陈井如果还觉得哪里不妥就立马叫医生的架势。
似乎自从上次陈井喝醉了以后开始,自己就开始对陈井意外的上心,关心人和照顾人这种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也是越做越顺溜。
“而且…会留疤的…好丑…”陈井可没有男子汉身上留疤才光荣的觉悟。
陈井一脸的憋屈把杨亦给彻底气笑了,还以为是哪里不舒服,结果这小孩儿关心的居然是这个,“在腰上又没人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