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霁像是找回说话的能力,坚决否认:“不可能是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会涂掉胸牌上名字,我……我那时候脑袋都磕破了?你还在?我那时候失忆了吗?”
晏灯从她手里拿过那张肖像画,翻面放回档案夹里面:“别想了。”
颜霁摸摸额头的伤痕,时间过去太久,狰狞的伤口已经浅淡的像一条水迹,连她自己都模糊了那段记忆。
她喃喃:“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忘记你不是因为脑袋受伤?这个伤没那么严重,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也不怪我,你怕我想起来……老师也怕……你们在怕什么?”
晏灯揽住颜霁的肩膀,两人额头靠着额头,肌肤传递温度,也延绵了某种相似的无奈。
“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在。对不起,我不想你去想起那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颜霁咬住下唇,将鼻腔里酸唧唧的难受逼回去:“晏灯。”
晏灯应她:“嗯。”
“你……”
“嗯?”
颜霁迟疑的伸手,摸了摸晏灯头发:“你从来都不说,不说过去的事,不说你在康沃尔受的苦,你是什么?越狱的囚犯?反噬的傀儡?杀死医生的试验品?我昨天一直想问你,你几天没睡觉?”
晏灯抿紧唇角:“颜霁。”
颜霁打断她:“菲丝告诉我,一直不睡觉的话,开始只觉得困,四肢酸痛,会因为随时陷入昏睡被打醒,渐渐产生幻觉,最后就会自残,扣掉自己的眼睛,抓烂身上的每块皮肤……你比他们厉害,是不是?”
晏灯握住颜霁的手。
颜霁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笑容:“是不是从接到迪弗电话开始你就没有睡过觉?我能感觉到的,赵达斯请我吃羊肉串的时候,我知道你就在旁边,在保护我,那些话都是说给你听的……过去就让它过去,你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话已至此,晏灯只能直言心中忧虑:“我小时候,外公告诉我,人的名字是来历传承不可忘记,是羽毛志向必要爱惜。名字既人,字中更是父母尊长的怜爱寄望。”
颜霁闭上眼睛:“是,老师不会因为一点原因给我改名换姓。颜霁,怒气消散。真不知道我为了什么竟然气到失忆。”
她自己逗笑了自己,摇摇头:“算了,不想了。我实在……已经太幸运了。”
晏灯闻言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催促颜霁:“好,你下厨做饭。丰盛些,替你自己接风洗尘。”
“好。”颜霁收拾心情,将几幅画重新放进档案夹最下面,又拿起一旁的信件放回去。
见她捧着档案夹走回书架,晏灯脚步轻松走向厨房中岛台,将刚刚从冰箱拿出的青梅气泡果饮倒进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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