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行礼告辞,苗条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口。
她很体贴的回过身,替萧澜把门带上了。
屋里重又陷入黑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黑暗。
萧澜在这一瞬间真有要发疯的感觉,不过了,这种黑暗的日子,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宁可不过了!
“来人,来人!”萧澜声音尖锐的喊道。
罗文礼和罗文祒虽然心中埋怨萧氏,可到底是亲祖母,又在侯府后面过着,族人都在附近,家里的事情是瞒不了人的,所以萧氏的衣食住行不敢怠慢,配了两名丫头服侍。这两个丫头都是有眼色的,见身为主人的罗文礼和罗文祒并不是真心孝顺,她们也就能偷懒就偷懒,不肯尽心服侍。这会儿她俩正从厨房偷偷拿了些点心在厢房吃着呢,听到萧澜尖声唤人,也吓了一跳,忙擦干净嘴巴,飞一般的过来了,“老太太,您有何吩咐?”
萧澜厌恶的看了她俩一眼,“我妹妹是太子妃的嫡亲外祖母。她临死之前有些情形,我想跟太子妃说说。”
“太子妃?”两个丫头傻了眼。
太子妃,那可是她俩见也见不着的尊贵人。老太太想跟太子妃说话,她俩有什么办法?
萧澜见这两个懒丫头笨成这样,心中鄙夷,没好气的道:“你们去告诉大爷,大爷自有办法。”两个丫头如梦方醒,商量了下,一个留下服侍萧澜,另一个去禀报罗文礼。过了没多久,罗文礼便匆匆忙忙的来了,“祖母,您有什么话要跟太子妃说?现在朝中事务陛下已不大过问了,多由太子裁决,这可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啊,”萧澜微晒,“我不会得罪太子妃的,是她外祖母临死前的一些事,想告诉她罢了。你放心,妨碍不着你什么,你还能落个人情。”罗文礼听她这么说,放心多了,“好,我亲自去送个信。”
罗文礼出去之后,萧澜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浮起丝狡诈诡谲的笑意。
林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想一直这么压着我到死么?难道我便不会反击?
不出萧澜所料,她说有一件宝贝能帮助一个女人登上高位,果然把沈明婳诱惑来了;说萧滢临死前有些情形,果然把林昙引来了。不过,沈明婳是独自一人,连侍女嬷嬷也没带,林昙却是由太子陪着一起来的。
而且,很不巧的是,沈明婳才到,萧澜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什么,太子和林昙便到了。
太子和林昙并肩走进来,两人都是衣饰辉煌,容颜如玉,映得整间屋子都亮堂了。
萧澜嫉恨得发狂,眼中闪出凶光,沈明婳却是又酸又痛,想当年沈相也是向眼前隽美冷峻的皇长子提过亲事的啊,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看看太子,再想想康王,沈明婳死的心都有。
这两个男人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能力、人品却是天差地远啊。
萧澜努力坐了起来,直视林昙。
“说吧,我外祖母临去世之前,发生了什么?”林昙声音冷洌。
萧澜直起腰身,“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想让我告诉你当年的事,就该对我客气些!”
林昙嗤之以鼻,“现在是我求你么?是谁让罗文礼过去传的话?难道不是你?”
萧澜气的瞪大了眼睛,直喘气。
太子携了林昙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像在安慰她。
明明是萧澜吃了挂落啊。
沈明婳心里酸溜溜的,道:“表姐也真是的,就算不论我外祖母和罗家的干系,她也是你嫡亲外祖母的堂姐,是你的姨婆。表姐对长辈说话,可以这样的么?”一边挑剔着林昙不讲礼貌,一边哀怨又深情的看着太子,唉,林昙明明是这样不尊敬长辈的人,为什么太子就是看不到呢?为什么太子就不嫌弃她呢?
太子目光锐利而无情,语气森然,“在皇储妃面前,萧澜这样的人还敢摆长辈的架子么?她配么?”
沈明婳泪光盈然。
林昙这么没礼貌,太子不光不嫌弃她,还为她说话,为她撑腰。沈明婳真是不明白,这个林昙究竟有哪里好,会让太子对她恁地着迷?
萧澜发出一声难听的笑声,“太子对林昙可真是一往情深啊。可惜,可惜,林昙和她外祖母、她母亲一样,都逃不开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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