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这么爱她,陛下雨露均沾一下怎么了!反正最后打赢竞争对手成功和卵细胞合体生出来的,都一定是陛下的孩子!
至于史书上只记载扈季丛,正统历史学家们认为那只是因为时代局限性,当时的时代背景里要求一位皇帝只能有一个正式配偶,其余的都是不正式的妾室,而从男本位的王朝过渡到女本位的王朝,势必要在制度上进行一些妥协,配偶只记载扈季丛一个,就是霍思城在制度上对需要时间洗礼的男本位制度做出的部分妥协!
你看,虽然我后宫佳丽三千人,睡了不知道多少,但是我只有你一个名义上的伴侣,等我把孩子生出来,他们都只能叫你爹!
这也是霍思城对扈季丛最深沉的爱!
其他男人根本没有机会被她的孩子叫一声爸爸,甚至连自己有没有的孩子都不知道!
而这一切名正言顺,无上殊荣,扈季丛一个人独享!
只有他配当霍思城三个孩子的爹!
历史学家们每每分析到这里,总是觉得华祖好宠好苏,霍扈党简直磕爆!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在某个史书不曾记载的早上,华祖身怀六甲,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冲着扈季丛笑,说“季丛,这是我们的孩子。”,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扈季丛幸福地笑了。
……
而真正史书不曾记载的某个早上,扈季丛从梦中醒来,阳光透过绿格纱窗照得屋子里半亮,一格一格的绿色暖阳像水一样荡漾在熏了香的屋子里。
霍思城昨晚又批文件到通宵,回寝殿的时候他故意当着她的面生气,于是昨晚她哄了他小半夜,临近丑时才得以揉着腰沉沉睡去,此刻她睡意昏沉,一头黑发揉碎在锦账间的时候眉头轻蹙,睫毛翘起,细致的锁骨和香肩脆弱得像一把展开瓷扇,只待人捏碎。
直到霍思城登基,仍有不怕死的野心家试图到他门下鼓动他篡逆,以为他委屈。
扈季丛轻轻将手边这一缕碎发拢起,此刻的皇帝陛下对他毫不设防。
也许他永远只能站在她的殿下,做直面她威容风光的第一名武将。
但风光威仪不容触犯之下,她也会对他低声轻哄,慵懒如狐,咬他的肩膀,纠缠他的黑发。
那是独属于他的隐秘特权。
世人怎会知道,他的快乐。
第23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王若彩,魏晋时生人,华朝著名教育家,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拼音字典》编纂者之一,妇好书院创始人,百家学宫首位名誉院长,江北公,死后追封上华三师圣祖,入圣人碑。
当说起王若彩这个名字时,人们总会情不自禁地注意到一件事,她姓王。
出身顶级世家王氏,这似乎应当是王若彩一生之中怎么也绕不开的光彩荣耀。
然而对王若彩而言,出身王氏,也是她怎么也逃不开的枷锁。
她从小在太原王氏的族居之地长大,那是一个真正可以被称之为巨无霸的家族。
她仍然记得小的时候她带着奶娘出门,几十个丫鬟仆从跟在她身后赶车开路撑伞拿香拿琴,人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敬畏的目光和低低垂下的头。
隔着厚厚的仆从组成的人墙,她隐隐可以听见人墙外那些百姓叫她“贵人”。
她曾经让奶娘家仆赶着马车带着自己走出去百里路,但是百里之外,她遥遥望见那一片碧波一样的田野和田野里弯腰劳作的农人,问奶娘,“这是哪里”“那是谁”时,得到的回答是:
“小姐,这都是我们王家的田地,田地耕作的是王家的庶仆。”
这样的回答她从出门开始听,一直听了一百里。
也许是因为她们的车架在田野边停了一段时间,那几个在田里干活的庶仆望见了她们,王若彩从车架里走出来,想看看这些人在做些什么,但是当她下了车,那些庶仆已经丢开手里的农具,远远地跪了下来,把头垂得低低的,和家里附近街上那些人一样,甚至更加惶恐谦卑。
王若彩不想这样打扰他们,只好回到车上去。
从此她再也不想到更远的地方去长长见识了,没意思,哪里都一样。
她是说,从家里,到外面的街上,再到更远地方上的田庄,到处都一样。
出生在王家这个世家大族中的王若彩是如此地深知这个世界凛然的秩序,家里最大的是族长,然后是族长的几个同胞兄弟,然后是族长的妻子和妯娌,再顺位到族长的堂兄弟极其妻子,再旁支的人物上不了台面,接下来是下一代,仍然按照以族长为中心的方式层层排布开来。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女孩子们不会参与到这种排序里去。
女孩子在王家是一种特殊的群体。
王家的女孩子似乎是格外娇贵的,她们从一出生就奴仆成群,即使是和主支血缘已经隔得很远的旁支女孩也会拥有至少四个奶娘丫头照顾,这些份例不是由女孩的父母出,而是族里拨下来的钱。
她们衣食无忧,从小穿新衣,着华服,焚香弄琴,如果自己愿意,也可以和叔伯兄弟们一起在族学读书,也可以在阳光不那么热烈的日子和姐妹相约出门骑马赛球,如果谁敢在她们出门的路上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窥伺她们,那此人一定会遭到王家的疯狂报复……可以说,王家的女孩子们每一个都过得和公主一样——甚至很多时候,不受宠的公主还不如她们。
但是过着如此优渥生活的王家女孩子们,对王家的正式事务没有任何发言权,包括她们自己的婚姻。
王家的女孩子们该享受什么,又该做什么,该去哪里,都和她们自己无关,她们好像自己手里那只极其幸运的狸奴,被自己这个尊贵的主人选中了做宠物,于是从此不管它天性是否向往神秘的山林和自由的捕猎,都必须从此吃最好的鱼,享受最好的毛发梳理,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乖乖卧在主人的怀里,娇俏万分地呼一声“喵~”,以此讨得主人的欢心。
王若彩是一个不喜欢伤春悲秋的女孩子,她格外爱在马场上昂扬肆意的赛马,和女伴相约打马球,闲时也和兄长过一过招,玩性起来和兄长们各领一队丫鬟仆役打泥巴仗也不是没干过。
但是即使如此,王若彩仍然能在她短暂的十四年未嫁女生活中意识到,自己这些王氏姐妹,和她们手里一只格外宠爱着的狸奴,没有区别。
她们的生活奢靡,过着别的女子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富贵生活,狸奴生活也一样奢华富贵。
狸奴的猫生半点不由己,她们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从一出生开始,她们就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王氏家族的男性主宰者们用来联姻的工具,就如一只被精心育种出来的狸奴,出生时就注定是要用来讨好主人的工具,而它们自己如何,和它们的未来是半点没有关系的。
王若彩不是一个喜欢自哀自怨的女孩子,她一个父母双亡被寄养在叔伯家中的孤女,也谈不上什么自立自强,所以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做的,就是尽量在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享受王家供养的时候过得快活一点。
等后来叔伯果然为了和同袍的恩义要将她嫁给战友的儿子冲喜,王若彩尽了她的力绝食三天无效后,也痛痛快快收拾了东西去了汝南——
别说,王家给她的陪嫁是真的丰厚,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保护她的原因还是为向霍宴之父报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