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点点头,“那么再请问道长,这些时日内,我是否可以离开东海呢?还是必须坚守在东海,寸步不离直到破阵那一日?”
云深不再看云瑶,只是盯着外面的婆娑树,阳光下,婆娑树的影子透过窗户斜了进来。“姑娘进入阵眼三日之后,便可离开东海了。只是姑娘需要随身携带白玉珏,无论身在何处,子时滴血入那白玉珏中心即可。”
云瑶鞠躬致谢,“多谢道长指点,多有打搅,弟子先走了,道长保重。”
她站起身,退了几步,走出了云深道长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云深道长的模样发生了变化,一身赭色衣袍的炎江凌盘坐在榻上,眼神中射出寒光阵阵。
炎江凌怒不可遏,他一下子拽掉了八仙桌上的桌旗,上面的茶水茶杯散落一地。“你就那么爱他吗?你愿意自己去献祭,好啊,那你去啊,让你看看他会不会那么爱你!你可知,被血池融化,你再也没有来生。夏慕云心心念念要改变你的命运,却还是逃不过天道好轮回。我早就说过,你的命运无人能改,天道轮回终究是躲不过。有那么一瞬间,我幻想过你的命运可能真的会被修改,可你还是想赴这献祭道场。你被夏慕云蛊惑了心智,你知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片刻,又睁开眼睛,目光柔和了些,“血池崩坏,都是他的私情惹祸导致,这一点不可饶恕,我决不允许任何一位天神有孽债孽缘。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丫头,我看你怎么破那风水局,我看你怎么才能够风水局脱身而出。你真以为自己的血是万能的吗?”
他苦笑一声,“本来,在北冥,灵戒选定你,让你帮我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只是本座担心你会形神俱灭,一直不愿出手,可你却心甘情愿为夏慕云付出。不知道本座需要你的那日,你是否还有今日的魄力和勇气。”
另一边,云瑶感觉自己好像踩在棉花上,她深一脚浅一脚,云深道长的话响在耳畔,她需要几天做个抉择。她脑海中泛出来的是夏慕云的笑脸,当然时不时还有炎江凌的眼神。本来,她可以有自己的岁月静好,本来她有自己的美丽人生,本来他有自己的天伦之乐,可是,一次无意之举,让她卷入了这样一场无望的情感纠葛,自己刚刚觉得爱情很美好了,却又戛然而止。而那个恋着的人,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就算能够回来,这样的爱情也并不一定能够晒在阳光下,更不用说会得到亲人朋友的祝福了。
她在回城的车,迅速梳理了一下接下来一个多月的行程:跟邵清波去一趟春城,完成收购的计划;然后在中元节之前破解风水局,再回青岛看一眼老纪,跟父母说一声抱歉。
一切都梳理了一遍之后,她变得大义凛然起来,“不作寻常床箦死,英雄含笑上刑场。”
她没有吃午饭,迅速回到珍公司排自己的行程表,并且安排了一次会议,来对齐这些工作行程,并且交代了跟她一起去春城的人选以及任务点。
她让李蔚然帮自己定了晚餐,熬夜做事,平日那些枯燥的文书,如今都变得十分亲切。她听到海神阁的大钟响到十声时,她觉得自己该出发了。
她看着安信大厦外壁的流光溢彩,怎么也想不到,在大楼底下的某个地方,有这样一个吞噬人生命的风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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