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有人入地狱,这个道理,我和张清行比谁都要明白。只不过他做不到对无辜的人宣判死刑,所以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
张晚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知道这样不对,但雪崩来临前,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残忍。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炼聚煞阵,集天公寓里我选中了李楠作为容器,只不过最后她被你吞了,而南市大学是我的另一个选项,但后来却被秦夜和简翊词给救下来了。”
钱北河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为什么都不明白呢?总要有人死的,我的亲人那么无辜,他们还不是都死了?谁还没有一死,只有轻如鸿毛与重如泰山的区别罢了。”
“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关键是,你哪来的权利去审判别人的生死?”张晚看着钱北河,发自内心的感觉很沉重。
“就算你想牺牲一部分人,用来挽救其他另一部分人,但被牺牲的那部分人什么时候又该是由你来决定的了?”
“就凭方敬则私自处置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所有的亲人,甚至是我刚出生一个月的侄子。”
钱北河咬着牙用力说道:“你看我和方敬则做的事情完全一样不是吗?我们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凭什么他杀人他就能当总局,我杀人就是罪人?”
张晚争不过钱北河,有些事情似乎生来就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他只能无力地说道:“我觉得你们两个做的都不对。”
“都不对……怎么会?等你面对无数的死亡以及血与泪之后,你就会知道,适当的心狠,少部分人的牺牲,都是让大部分人过得更好所必须的。”
“但剩下的那部分人,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死去的人用生命换来的生活呢?”张晚感觉很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他们可以祈祷,可以歌颂,如果记得墓碑的位置,还可以在清明的时候多去上几炷香。”钱北河很嘲讽地说道:
“你以为人的本性是自私还是无私?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们可能会愿意去死,但如果是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就未必愿意去死了。”
“这很正常啊,毕竟是为了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谁都有权利去拒绝!”
“但我的亲人呢?有人给他们拒绝的权利了吗?那些人,全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妻儿用命换来的安稳生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钱北河咆哮了起来:“凭什么!为什么我的亲人非得为了这些冷漠而且不相干的人没了命?你说这凭什么!”
张晚说不出话来了,他也是钱家献祭的受益者,能好好活到现在,也多亏有他们家在最早的时候献了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