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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皇帝藏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打斗惨叫声,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嘴唇更是惨白,心脏越跳越快,越来越痛。
没多久,外面的人声慢慢地就平息了,只剩下唰唰的雨声。
那个妖女踩在泥水里的声音突然响起,一步一步地接近,“英明神武的中洲皇帝,怎么就这样怕我这一小小女子。”
“来人!来人啊!”,皇帝捂着心口喊道。
祝音嘻嘻一笑,负手而立,微微侧起头,眼里一片阴冷,“喊谁呢,都死光了。”,她的身周躺着数不清的尸体,死相狰狞恐怖,宛若一具具干尸。
她往前伸手一捉,竟将那皇帝隔空扯了出来,重重地丢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最为脏污的东西一般。
皇帝哪禁得住她这样摔,膝盖磕在地上,两条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他脸色惨白地翻过身,恨声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祝音冷冷地盯着他,“不过一颗微尘。”,说罢,她竟解开了腰带,脱去最外边的长裙,露出里头的衬裙。
皇帝一时间也不知这妖女在干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看她开始脱衬裙。
祝音的皮肤在暴雨中特别莹白,她没有全部脱去衬裙,只把上身的衣襟扯了下来,上身只剩一件鲜红的肚兜挂着。
只见她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一块块碗口大小的红印,就像…就像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皇帝双目暴争,手指颤抖着指向祝音,厉声道,“又是个谋逆的罪人!来人!杀了她!”
祝音恨得双眸似要滴血,“就是因为你,阴险无能的所谓皇帝,我能活到现在,还得了一身的本领,真是上天开眼了。”
皇帝此时脸色竟然好了不少,冷哼一声,“一日有罪,永生有罪,你现在要杀朕,就证明朕是对的,只恨那些蠢材办事不力,竟把你给漏过去了!”
锵的一声,祝音怒得抽出腰间长剑,怒道,“去死吧!”
皇帝反倒一脸凛然,慷慨领死了,祝音气得心脏似有万千虫蚁啃噬,不,不能这么便宜他,反手收起剑锋,一脚踹在皇帝胸骨上,皇帝闷哼一声,口鼻涌血,就这么一下,他就快要不行了。
祝音冷笑着踩住他的胸口,剑尖悬在皇帝腹部,轻声道,“让我剖开这头猪看看,里面的器官是不是黑色的。”
剑锋一寸一寸地划开华贵的衣料,正要触碰到皮肤时,祝音突然整个人被一股怪力击飞,却没有落到地上,反而被前后两堵无形的屏障困在半空。
赤红的巨龙眨眼间以飞到身前,嘶声长啸。
皇帝已经呆住了,口鼻的血流得更凶,显是吓着了,一口气上不来。
祝音断断续续地笑道,“龙女娘娘,你快把狗皇帝吓死了。”
惜落一惊,顾不上这个妖女,龙身扭动,化回人形。
中洲皇帝已经说不出话了,“你…”了几句,便肝胆爆裂而亡,圆睁的双眼淌出两行血。
惜落脚步一顿,才快步跑上去,一把将男人拉起来,手掌抵住他后背,不停地输送灵力。
祝音看得哈哈大笑,狗皇帝作恶一生,不是被仇人杀的,反倒被助纣为虐的姘头吓死,太滑稽,太好笑了!
“他死了!”,祝音恶毒地喊道,“狗皇帝活该!我本来还想剖开他的肚子,看看东珠长什么样呢!”
惜落一眼不发,眼见灵力无用,又从袖中取出一把东珠,往死人半张的嘴巴里塞。
就在这时,一团藤蔓飞速靠近,阿合曼从扭动的藤蔓上跃下,一见祝音的样子就愣住了,她上身只穿着肚兜,皮肤上都是一块块诡异的红色胎记,被阵法夹在空中。
“祝小姐!”
祝音笑道,“我已得殿下赐名,从此以后,我叫祝音。”
赐名?摩罗国君登时就有些不舒服,又看向地上的狼藉,问道,“你把皇帝杀了?”
祝音看着惜落,唇角勾起,“狗皇帝是被龙女娘娘吓死的。”
中洲皇帝真的死了,若是旁人,惜落还能一救,可他…再也救不回来了。
阿合曼挑眉,说道,“辰帝自幼体弱多病,国师曾算过他的寿数,说是寿止十八,龙女娘娘硬是给他续命了十多年,自然挽不回了。”
东珠一颗颗地掉到地上,雨水下得更密,雨滴之间几近连接成片,惜落慢慢地收回手,用气声说道,“摩罗国君?”
阿合曼只是笑,惜落抬头,看向祝音,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戾气,眼周浮起红鳞,“你又是谁?”
祝音轻轻一笑,“罪人。”
阿合曼往前两步,挡在祝音身前,“龙女娘娘,你毫无胜算,趁着天罚未至,赶紧逃命才是正道。”
“毫无胜算?”,惜落缓缓站起来,她的灵力充盈着整个树林,身后现起一圈浅红的光轮,那些掉落的东珠飞到光轮之中,随着法阵旋转,“至于天罚…到底是谁淹了灵蛇镇。”
她忽地怪笑了一下,“罢了,天罚又如何,反正先诛了你们两个妖人
', ' ')(',我该死便死!”,话音刚落,上百颗东珠碎成糜粉,再重新聚合成一把厚重的巨剑,朝着半空中的祝音劈去。
阿合曼冷笑一声,也不做抵御,只轻轻转动手上的宝石指环,里头绽出一道蓝光,瞬间便化了这柄巨剑。
惜落微微睁大眼,看向那只普通的指环,从未见过的宝器,是何来历?
稍一分神,那道蓝光转眼已到跟前,越接近,只觉身上更加无力酸软,灵力不受控制,惜落大惊之下,只得狼狈地高高跃起,两手平伸,再猛地下按,无形的巨墙将两人压在地上,陷进沼泽一般的泥地里。
阿合曼将祝音护在身下,嘴里念诀,四周树林一炸,几十道藤蔓从地下击出,将惜落团团围在中央,同时不停地收缩,试图将她绞杀。
藤蔓团成巨球,缠绕着往里绞紧,猛地一缩,而后又是一放,金光从缝隙里透出,这股火越烧越旺,眨眼间,整团藤蔓都被烈焰包裹,烧焦的藤蔓纷纷掉落。
巨大的龙身抖落满身黑灰,喉中也含着一团光,嘴巴张开,无边无际的烈焰就这么压下。
阿合曼在她烧毁藤蔓之时便受到了反噬,他手上的指环终归只是一颗舍利,当日用来困死赤逍之时,便已消耗了大半,现在竟压不住龙女了。
祝音没有什么恐惧,眼瞳倒映着火光,心情十分好,“看到狗皇帝死得这么惨,我就安心了,只可惜未能血洗灵虚仙洲。”
阿合曼却说道,“怕什么,我们死不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不都死了吗?”
阿合曼笑了,“这魂体不是还在吗。”
他们果然死不了。
龙女的烈焰之墙没能压到最下,耳边听得叮的一声,祝音惊觉身下的地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蓝色阵法,阵眼只有一个光点,就是这么一点光,将烈焰之墙挡在一臂之外,再也难下一分。
“殿下!”,祝音喊道。
惜落狐疑地再往下按,谁知这一下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烈焰之墙,突然反方向袭来,速度极快,等惜落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火海。
“谁!”,她厉声道。
衣袖一挥,将烈焰撤回,惜落似有所觉,低头看去,那摩罗国君和妖女的身前站了一个白衣少年。
他的乌发只用青色发带束起,腰带也是青色的,除此之外,通身月白,脸上被纱巾遮掩,看不见面容。
少年隔着面纱静静地看着她,不知怎地,只是被这样看着,惜落便有毛骨悚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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