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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沈皆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他不知所措,僵硬地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可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却仿佛近在耳边,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
结束了。
“郑……郑泊。”沈皆喃喃着说道。
真可怜,郑泊拿着手机,饶有趣味地想——他声音都在抖。
郑泊嘴角含着嘲弄的笑意,亲昵地应了一声,“老公在呢,等下就去接你。”
他漫不经心的声音落在沈皆耳中,如同被正式下达的死刑宣判。
“你为什么……”沈皆紧紧握住手机,仿佛置身于冰窟。
“为什么知道你在哪?”郑泊嗓音低沉,语气可以说是温和,然而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对沈皆来说已经不亚于最痛苦的折磨。
“当然是你的好帮手送来的了。”郑泊无谓地说。
怎么可能会是周恙?
沈皆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不可能!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以为遇到了一个富有正义感的救星,实际上他拿你卖了个好价钱,”郑泊啧啧感叹,仿佛颇有感慨,“我从前就说过你很上镜,拍出来确实好看。”
“他说过只要我出面揭发……”沈皆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可郑泊轻而易举地便将他最后一点美好的希冀打碎——
“一个视频能影响到什么?”郑泊冷漠地告诉他,“只要郑家不允许,无论还是网络还是纸媒,不会有一个字被提到发出来。”
“周恙心里当然清楚,所以他打得算盘,从头到尾就是用你这个把柄,向周家换取最大化的利益罢了。在你录完的第二天,周家就带着录像找到了我。”
他忽然叹口气,好像沈皆确实给他带来了什么叫人头疼的小麻烦——“好在你老公大方。”
“我不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沈皆固执地说。
郑泊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戏谑地笑了笑,随即电话那边,模模糊糊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沈皆,身份证……”
字字句句,都是沈皆血泪。
郑泊声音中的恶意几乎满溢出来:“还是那么漂亮,我都看硬了。”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沈皆浑身无力,手指一松,再也握不住手机,银色机身掉落在沙发上,随后又滚落到地板。周恙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所有事在沈皆脑子里反复出现,随即每一帧都在他眼前破碎,取而代之的只有两个字——“欺骗”。
然而郑泊的声音还没有停。
手机掉落时似乎被触碰到了免提键,即便沈皆蜷缩在最远的角落中,也能听到他包含恶意的温柔话语:“别求饶,我从来不会听的。”
没有等沈皆做出回应,郑泊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
客厅中光线暗沉,电视屏幕中喜笑颜开,仍然是平安喜乐的幸福景象。沈皆跌跌撞撞地推开门,绝望地想要躲避无可抗拒的命运。
楼道中没有灯,沈皆惶然之下脚下一空,重重摔在地上。
在脚踝剧烈疼痛时,沈皆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在急促地接近。
他缓缓抬起头,恐惧和憎恶感充斥填满心脏。
那个声音愈来愈近。
寂静的夜空骤然被汽车鸣笛声划破。小区中的人们从熟睡中被惊醒,脾气燥的人已经操着方言不干不净地骂起来。
喧哗声仍未停止,一楼的住户离得最近,被楼洞中来回进出的声音扰得烦躁无比,他拉开门,扯着喉咙叫道:“神经病啊!大半夜搞什么!”
他准备好的脏话被扼死在喉咙中,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从楼梯上下来,经过他的身边时,极冷地瞥了他一眼。
“都找过了——”有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说道。
一楼住户随即关上门,连灯光都全部关闭掉。
“监控和门口都有人守着,他出不去这栋楼,肯定还在里面,”郑泊冷冷地说,“挨家挨户去找。”
那人有些为难:“老先生要是知道肯定……”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郑泊收回看向他的目光,“你清楚该怎么做。”
他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走出楼洞后,抬起头冷冷注视着三楼的方向。
一尺见方的窗户透出昏黄色的暖光,然而屋中已经空无一人。
那只绝望而美丽的猎物,消失在他的天罗地网中。
郑泊在打电话给沈皆之前,其实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这栋楼和小区都被严密的看守着,他不允许沈皆又一次逃离自己的手掌心。
郑泊踏足三楼时,距离他挂断电话不到三分钟。可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沈皆再次从他的掌控中脱离。
周家已经将沈皆出卖,自然不会再出手帮助他,沈皆如果想要躲藏,那也只会在这栋楼中。他按压下内心深处莫名的焦躁,穿过上楼搜寻的人群。
靠着墙壁,他在嘈杂声音中漫不经心地点燃
', ' ')('一支烟。
然而郑泊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与沈皆的分离,会远比他意料中的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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