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由于承受不了那绵绵的疼痛又哭了起来……
有时候超能力太强大带来的极端敏觉真不行,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的感觉很糟。
距离遥远,岛崎亮听见鸣海遥极细微地轻语一句。
“我的心碎了。”
伴随着抽泣。
岛崎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难以琢磨,额发在夜风的吹拂轻轻飘荡,落下的阴影在脸上便忽隐忽现。
白天,鸣海遥还是照样去灵类咨询所上班。
失恋要死也得爬起来上班,她已经有了社畜的基本精神面貌。
“嘎!?”灵幻新隆抬头,被自己员工的惨样吓一大跳。
鸣海遥整个人浮肿起来,皮肤又苍白得可怕,很像河里泡发了几天的浮尸。好在不管外在的好看或者难看,她都物理上的看不见,大大方方地任老板目瞪口呆地、同事惊慌失措地打量自己。
幸好事务所老板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应对尸体经验丰富。
灵幻新隆思考这样可不行,他先是拉开抽屉薅出里面的高级糖果与零食,专用于招待贵客;接着向慌张得不知所措的芹泽克也点点头稳定军心,比手势让他去煮小女孩最爱的奶茶,多放炼乳多放糖;然后推着鸣海遥的肩膀,让她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从身体到心灵进行了一套全方位的按摩服务。
就连周末来兼职的影山茂夫也承担起给同事吹凉热奶茶的功能。
“不好意思,我没控制好情绪。”
一个失恋竟然造成如此兴师动众的鸣海遥脸微微红,有了血色,费劲兮兮地向大家眨巴眼睛。
灵幻新隆想,是个典型的好孩子呢。
在他心里,另一个好孩子影山茂夫说:“我也经常哭泣。”
这个小孩倒是把情绪牢牢控制在心底,不敢随意抒发出来,直到压抑到超出自身容积——每一次情绪爆发,都会引发难以想象的事故。
影山茂夫流出的眼泪,净是后悔的泪水。
鸣海遥想了想,摸索着把刚吃到口感很有趣的糖果放进影山茂夫的手心里。
“不是很甜,有点酸,但很好吃。”
配合着芹泽克也加了太多炼乳和糖精的奶茶,酸得牙齿摇摇欲坠。
很像她正在经历的难过——糖果很快会被消化掉。
说这是自我安慰,还是怎么都好,鸣海遥扯开了嘴角,浅浅地笑起来,由衷地露出笑颜。
“嘛,我是认为哭泣很正常,”灵幻新隆放松地胡扯起来,“婴儿是通过哭泣来到这个世界的,哭代表了生,多好。”
总之,灵类咨询所的各位长舒一口气:世界少了一具水胀浮尸,真是可喜可贺!
“小遥,你来——”
午间,一个女孩拿起另一个女孩的手,让她去细细触摸自己新长出来的发。
铃野绘里香染过发的头顶长出了一截黑发,刺眼的一截。可鸣海遥不需要用眼睛看,用手去感受也能分辨,新生的黑发,触摸起来更结实,下面一截则是飘飘浮浮的,像细细的、易断的毛线。
“你要去补染吗?”鸣海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