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石将离忆起“傅景玉”的交代,强抑住扭头的本能,屏住呼吸,僵直着身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回应。
“傅景玉”说,这南蛮的摄魂术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邪术,只不过是借着一些麻痹知觉的药物控制人的思绪和心魄,让人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眼前出现幻觉,身不由己地信以为真罢了。当时,她只觉得耳畔一阵微微的痒,也不知那“傅景玉”做了什么,便只听他说不必再忧心那摄魂术了。
然而眼下,偏偏是在这样的境地与那思云卿狭路相逢,她也不便打草惊蛇,只好比照那日中了摄魂术的感觉,佯装云里雾里意识不清,尽量拖延时间。思及当日这思云卿在右相府如同鬼魅一般来去无踪,今日居然胆大包天出现在这大夏内廷,且还能避开外头的侍卫,潜进这流沁阁,看来,果然是有备而来,令人防不胜防!
一双强健的手臂毫不客气地伸过来,一把抱紧她那纤细的腰肢,极轻缓的一带,便将她实实在在地搂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
那一瞬,石将离莫名紧张,心揪成了一团,莫说是随意乱动,就连吞咽唾沫也不敢。
来者将唇凑到她的耳边,灼热的呼吸沿着耳廓燎烧,仿若是火种瞬间便簇燃成了情焰,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搂了她就地坐下,那人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诱她转过头去,她这才得以看清那人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拙于用言语来形容一个男子的容颜,那一瞬,脑中堪堪荡漾的却是一些八竿子也搭不上的词句——
清风白月聊婆娑……笼竹和烟滴露梢……淡烟古墨自纵横……人间有味是清欢……
这个男子,犹如月光下的一丛玉边竹,别样的矫健与美,而那一双含笑的紫眸,则更是如同骤然滴落在那竹叶之上的清露,灵动得横生出了一丝专属男子的媚态,如同清风过处的的竹涛,层层叠叠,拍打在心间。
“陛下,可是在想我?”眼见着他亲昵地蹭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启薄唇,暧昧地低语,而那原本捏住她下颌的手指却是抚上了她的唇,轻轻滑动,比亲吻爱抚更显出几分暧昧,颇有挑逗的意味。
石将离在他怀中,真是左右为难,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佯装出恍惚的神情,二愣子似的点点头。
他徐徐轻笑,眉尾一扬,有意无意挑作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深幽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双眼很缓慢、很缓慢的眯起。
“真的么?”他很轻很轻地问,紫眸斜斜一睐,冷不丁地射出摄人寒光,出乎意料地身子前倾,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唇,尔后,便是一口含住!
石将离瞪大了眼,浑身都被逼出了汗,只觉得后腰处有着微微痉挛的感觉,原本的暧昧被这汗一蒸,瞬间窜入四肢百骸,燎原焚烧,仿佛是整干了她骨髓深处所有的水,又一路徐徐燃至那最敏感的地方,带来惊心动魄的热烫。
这吻有别于那一日的蜻蜓点水,一来便就是十成十的灭顶,仿佛有心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说,他颇懂得这风流手段的个中奥妙,舌尖轻轻地摩挲、挑动,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自从唇替代了手指摩挲的位置,他的手便就移到了别处,先是颊边,尔后是颈项,锁骨,一寸一寸地延续,如同一支笔,柔柔地婉转而下,划过腰侧时却是恶意地微微一戳,正戳在她的敏感之处,激得她本能地弓起身子,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扼住,与他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不知几时,她竟是被他压制在了那冷泉边,身躯交叠,渐渐地,他的吻从唇间延续到了下巴,不再是舌尖的舔动,而是微微带点酥麻的啃噬,轻轻地一咬,便就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他的手已是越发的放肆,竟然沿着她的裙摆逡巡而入——
他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石将离虽然也有些沉迷于他的热情之中,可神智却异常清醒,忍不住心惊,纳闷。
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是个色/欲熏心之人,却为何这般猴急?
当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腿根时,那刚生出新肌肤的伤处还带着轻痒,石将离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夹紧了腿,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那思云卿却似乎是不打算再忍了,嘴唇轻啃着她的颈项,那原本扼在她腰部的手移到下头,仿佛是正在解着自己的腰带,尔后,他撩起她的裙摆,强自用膝盖顶开她的腿——
电光火石之间,石将离曲起膝盖,不让他得逞,张口便就要大喊,他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早有准备一般伸手捂住她的嘴。
“陛下演技逼真,实在厉害。”他仰起脸来,靠在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珠子,带着几分戏弄,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三分刻意,七分暧昧:“若再要较劲下去,我可就会忍不住假戏真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妖孽思云卿终于上场了……每一次,妖孽思从小石头这里得到点便宜,之后,小石头都会有意无意地被小沈狠狠消毒一次,所以,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小思:= =后妈则,不带这样欺负男配的则则:没有男主的命,还想分男主的羹?某则无比辛苦地在攀爬,希望可以早一点爬到首页上去,亲们动动爪子支持一下我吧!大家一起给力!翻滚!狠狠呼唤鲜花和留言!
☆、买卖
假戏真做?
近在咫尺,石将离凝视着思云卿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只觉其间蓄着勾魂摄魄的笑意,诡谲得仿佛不属于这世间。
方才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带着风凉的意味,气息却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颈项与面庞,令她不由自主一阵轻颤。此刻,凝神并着他的言语想一想他的举止,她骤然醒悟了过来。
难怪他方才举止怪异,一副色急的德行,毫不客气地上下其手,只怕,他是一早就识破了一切,才借此逼她不得不主动褪下伪装——
这个男人,果真是不怕死的角儿,竟敢如此戏弄她!?
“思云卿!”虽然被他捂住唇,扼制得无法动弹,可石将离仍旧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挤出他的名讳,以此作为告诫,眸中汇聚着山雨欲来的阴霾,怒意十足。
虽然她唤的不太清楚,可他却是耳尖地听清了,随即展眉,眸光转浓,笑意顿时深了几分。“本以为陛下日理万机——”他目光闪烁得令人有点不安,故意拖长了尾音啧啧喟叹,压低的声音嘶哑中带着性感,灼热的呼吸抚着她的颈侧,气息仅只在两人之间流窜:“不想,却是果真是记住了我这无名小卒的名讳,真让我受宠若惊。”
石将离突然一阵发冷,被他这暧昧的举动给刺激得连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狠狠一口打算在他捂住她嘴唇的手上,不想,他却是极机警地将手松开。她长吁了一口气,刚想深呼吸,可那无耻的家伙,竟然凑上来又是一吻,舌尖极轻极快地舔过她的唇,留下点湿漉漉的印子。
“你!”石将离本就因着炎热心烦而头昏脑胀,现下接连被这来历不明的家伙接连轻薄,只觉简直是奇耻大辱,几乎为之气结,声音语调已是隐隐藏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你若再敢这般对朕肆意轻薄,朕就——”
她刚想发点狠话,却听那思云卿发出“嘘——”的一声,竟然以一个手指抵住她的唇,冲着她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晶亮的紫眸不怀好意地半眯着:“陛下如此娇羞气急,难不成,我是第一个对你这般亲吻爱抚的男人?!”
石将离被他这颇为狡黠的语言给堵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是呵,他这话分明是不着痕迹的试探。若纠结在这上头,不管她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无疑是上了他的当!如今,既不能确定这思云卿的身份和来历,也不知他背地里受谁的委派,是谁的鹰犬,若要知悉他的目的何在,她能做的也唯有虚与委蛇。
好一会儿之后,她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装作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只对他有些忿然地质问,怒气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的阴影:“你究竟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见她明明气恼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模样,思云卿的脸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陛下也知道我精通摄魂术,莫说是到这里来,就算是别处,只需善加利用便可做到。”他半真半假地耸耸肩,依旧不怕死地抵着她的额头,眼眸幽深,仿佛蕴涵着无穷尽的深邃:“不得不说,陛下方才佯装被摄魂术所迷,简直以假乱真,却可惜,我今日并没有将摄魂术使在你身上……”最后的半句话,他识相地没有说出,只是低低地轻笑,调侃的意味甚浓。
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石将离不免既是懊恼,又是踌躇,只觉紧贴着她的躯体比这炎夏更火塘,便不自在地咬着唇扭动了一□子:“你究竟想要怎样?”
“想来,陛下已是从刀洌的口中得知了,若要施换身移魂之术,非得要我思姓一族血脉正统的男子之身才可。”他扬了扬眉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眸深得似秋夜的寒星,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似两簇剑影,说不出的锋利慑人:“而我,是如今世上唯一的一个。”
看来,这个男子对一切都了若指掌,甚至连她的心思也揣测得一丝不差,若非他处心积虑,便就是那背后的操纵者不可小窥!
“那大祭司说,思姓一族所有人皆已葬身十数年前的天火之灾。”石将离不动声色,只是在脸上凝起不以为意的表情,兀自嗤笑了一声:“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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