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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丢脸的狗叫表演后,司南谢依旧羞赧到走路都不敢抬头看人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灵人们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往常,甚至和他说话时脸上多了不少认可。
易云私下对他说:“司南大人,看来我们泠大人很是喜欢你。”
司南谢却有些神经兮兮地抱住了双臂,做出保护自己的姿势,压低声音问:“何出此言。”
易云说:“司南兄弟你感受不到吗?咱泠大人以后就是你的铁靠山了。”
司南谢道:“为什么?因为我……我学狗叫了?”
易云摇头:“司南兄弟你再想想。哎,这么说吧,咱泠大人压根就不是喜欢吵闹的人,你叫的那么大声他都没有把你剐了,可见他对你的包容度远超旁人。可喜可贺啊。”
司南谢瘪嘴:“这算哪门子喜欢。”
回到云嵊之后,繁华的大都城吵闹异常,司南谢瞧着窗外纷纷扰扰的人群,一时有些感伤,他的家就在云嵊城南,可他已经没有家了。
泠钧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整个人僵坐着没有说一句话。车队刚入城便有一名红袍官员迎接泠钧,司南谢一看,竟然是龙嵊丞相亲自来接人。
对方奉陛下之命前来恭迎灵都泠小将军,因着天色已晚所以想带泠钧先回丞相府休息,明日入朝面圣。
泠钧神色冷淡,眉眼间翻卷着一丝厌恶,司南谢知道泠钧是嫌这里吵了,便偷偷告诉他丞相府那里又宽敞又亲近,很适合休息。
泠钧点点头,让丞相带路。丞相弯眼一笑,目光不着痕迹滑过司南谢的脸庞,留下一丝复杂。
司南谢和丞相不太熟,但他知道丞相在大臣们口中颇受敬重,等泠钧入屋休息后,丞相趁机将司南谢拉到一边,同他委婉地说了谢家的事。
司南谢沉默着听完,眼中又泪花闪烁,这时泠钧的声音突然响起,跋扈地说:“司南,教你的规矩你忘了?还不来伺候?”
司南谢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快步回到泠钧身边。
回到屋中,泠钧端坐在椅子上,冷声冷气:“你既已成了我的狗,便好好好侍奉,不然多得是狗替换你。”
说着掏出鞭子作势要抽打司南谢:“跪下。”
“大人,我做错什么了?”司南谢委屈地说。
“远离所有雄性、雌性、包括男女老少。若是敢透露半个字不该透露的,等着挫骨扬灰吧。”泠钧刷的抽打在凳子上,直接当凳子拍做灰烬,司南谢直勾勾看着他,接着缓缓弯腰磕头。
“是,大人。”
泠钧冷哼一声,收了鞭子,目光却瞟向悄然飞走的黑影。
有趣,刚入云嵊各方势力都派人监视他了。就这么怕他这个十六岁的孩子?
泠钧更期待今夜的即将上演的好戏了。
司南谢伺候泠钧洗漱之后,房门便被敲响,低眉顺眼的奴仆隔着门窗向泠钧禀报说有人求见。
泠钧闻言便冷淡地望一眼司南谢示意他去开门顺便退下,结果司南谢眨巴着眼珠子傻里傻气地冲人家回绝了:“明天再来吧,泠大人马上要睡觉了。”
泠钧头痛地捂额: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狗奴,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踏入这座府邸的那一刻,便要处处如履薄冰,三思而后行吗。
司南谢还真没注意到,他不悦地憋憋嘴:“大人,您早些睡吧,小孩子长个子的年纪呢,大晚上见面,准没好事。”
泠钧彻底折服在司南谢的智慧上,叹口气,语气疲惫:“司南,开门。”顿了顿,又补充,“一会儿你出去,别多话。”
司南谢道:“噢。”大步流星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白胡子老头,司南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老头身边是一名风情万种的美人,美人近乎赤裸的身子让他警铃大作。
司南谢隐约嗅到阴谋味道,回眸小心翼翼望一眼泠钧,对方却一脸无所谓地移开目光。
这分明是要色诱泠钧的架势,司南谢心有担忧,泠钧还这么小,定不知人心险恶,若是真的着了道入了圈套,失身事小,失命事大。
“大人……”司南谢刚开口,泠钧便未卜先知淡淡出声打断:“出去,主子和人谈话,哪有狗旁听的道理。”
说实话,司南谢心里有些被扎到,他失落地收敛眸子,对上那妩媚男人讥讽的笑。司南谢乖乖闭嘴,出门时顺手关门,却没有离开太远,就守在门前。
若他们敢欺负泠钧强迫他做不干不净的事,他就立刻破门而入,说什么也要保护好泠钧的贞洁。
司南谢在门外胡思乱想,屋内泠钧悄然张开结界。那白胡子老头率先做了做我介绍,说自己是析妖司的副司,来此只为和泠钧商议释放那三名被泠钧关押的官员之事。
泠钧坐得笔直,优雅如鹤,老头倒也没有说太多原由,倒是这一通贿赂和色诱玩得透彻。
他刚入云嵊便在刻意塑造傲慢孤僻的模样,疏远司南谢,他也早知道这些庸人一直在传他泠钧不过是靠泠家才爬到这一步,还是个黄毛小儿,十分好糊弄。
', ' ')('泠钧将计就计,他倒要看看,他押着那两人,会有多少大鱼冒出来自己上钩。
泠钧瞧了瞧那美人,露出满意地笑:“过来。”
美人露出一笑,薄薄的轻纱下雪白肉躯白到反光,他将美人拥入怀抱,食指撩挑地抚摸他的喉结:“你叫什么。”
“回大人,小的叫林如玉。”
泠钧凉凉地应:“确实美如白玉。”
老头见泠钧动心,心里啐骂果然是个发情的浪货,谁不知道双性灵官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都是欠操的很。他心里越是鄙夷,面上越是谄媚:“大人,您看我说的事?”
泠钧道:“那二人在蛊妖爆丹而亡之时,竟使用妖族的法器护身。本官麾下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了。唐大人,出了这样的事,本官很难不揣测,贵国故意制造这样的事端,想要谋杀本官。”
唐进早有对策:“大人有所不知,之前军械库出了个叛徒,私下贩卖军火给妖族,已经被陛下满门抄斩,但事发突然,难免还有漏网之鱼。”
泠钧道:“唐大人这是何意。”
唐进直接把黑锅甩给司南谢,反正泠钧也不把他当人看:“那司南谢原名谢添机,他就是那叛徒的儿子,定是他从中作梗,指使人在牢笼上动手脚!”
泠钧故露愤然:“如此贼人,你们龙嵊陛下还将他送到我身边?!”
唐进连忙说:“大人息怒,我们陛下也是才知道此事,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谢家被抄斩一事,大人不如将他交给我,关押大牢。”
泠钧道:“他做了我的狗,咬主人的狗我自会收拾。但是你说的那些我不能完全相信,你不能证明那两人不是叛徒同伙,你说那是军械库制造的武器,可有证据?比如图纸,样品,你和他们是同僚,完全有包庇他们的嫌疑。”
唐进没料到泠钧小小年纪这么贼,图纸是没有,样品也没有。他微微一笑:“大人,这些明日都是朝中机密,我需要请示库长才行。”
“哼。”泠钧冷道,“既然你手里有证明同僚清白的证据,明日直接呈给你们的陛下即刻。人我不会放的。”说完,他冲唐进挥手,“美人留下,夜深,唐大人也快回去睡觉吧。”
唐进咬了咬牙槽,额角微微隆起青筋。
可他还是恭恭敬敬给这个小毛孩作揖:“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辞。”
泠钧等人出去,便立刻叫士兵将司南谢抓起来,司南谢一头雾水,瞪大眼睛瞧着泠钧抚摸着林如玉妩媚的脸颊,慵懒地说:“把这条狗看好了,明天就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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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进离开丞相府后便直接去了某座花楼,莺艳美人都不如他的眼,他直奔二楼而去,在位置最好的包间找到了紫貂裘披身的华贵男人。
简明扼要说明泠钧态度后,貂裘男人浅浅抿一口酒,目光仍然落在眼前歌舞中,语气虚伪叹道:“虎父无犬子,那灵官怕是想借机作势,讹诈陛下。既如此,那就委屈几位大人,今夜归西,效忠陛下吧。”
说完便将手中酒盏一倒,醇香美酒在地板上泠开一片。
“黄泉路冷,让几位大人的父母妻儿也跟着上路吧。”貂裘男人不近人情地说。
“是。”唐进全程伏低在地,连眼角余光也不敢沾染一丝在男人的衣袍上。兔死狗烹,斩草除根,貂裘男人的狠厉让他不寒而栗。
男人的命令不只是给唐进说,更主要是向黑暗中蛰伏、犹如不可见光之物的死士说的。死士领命,当夜便潜入丞相府悄无声息的毒杀了牢笼中的几枚可怜弃子,顺便掳走了司南谢。
第二日,泠钧瞧着牢中横死的三具尸首缓缓蹙起眉头。
司南谢的无故失踪似乎佐证了唐进的话。
泠钧让人把三具尸体抬进了宫殿,虽然很不符合礼仪,但事关重大。坐在龙椅上的玄袍男人早就听到风声,震怒不已要全城搜查叛贼谢添机极其党羽,将他处以极刑。
满城文武窃窃私语,唯有身着浅紫衣袍的清冷少年矜持鹤立。等云帝说完询问他的意见时,泠钧才操着敲冰嘎玉的嗓音淡淡说道:“启禀陛下,我有一事不明。”
云帝:“泠将军请说。”
泠钧浅浅颔首,接着伸出手指往其中一块白布上一挥,白布掀开,露出一张中毒青紫,唇角流血的脸。在场众人面色瞬间愕然,泠钧瞧着那尸体熟悉面容,不紧不慢地说:“您口中的谢添机,也就是司南谢就躺在这里,陛下意欲往何处寻?”
云帝:“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泠钧抬眸,隔着冠冕目光冷丽望向一脸惊异的云帝。他折过身,突然冲殿门口喊道:“易云,将人押上来。”
易云得令,在满朝文武灼热的眼光下,将本该毙命的其中一名军械师押到大殿前,狠狠一摁,对方便颤巍巍的扑通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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