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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卓薇开了一张病假单让阮影雒得以出校,然后等午休时间,和他在指定地点汇合。
卓薇特地戴了唯一一顶运动帽,遮阳镜,作贼似的健步如飞,偶尔东张西望。
“薇姐,今天太阳很温和。”阮影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我怕晒黑。”卓薇含糊地说。天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高中男生进自己的屋子,怎么想怎么觉得有诱拐未成年人的嫌疑,为了这张老脸,她觉得很有必要掩饰一下。
卓薇所住的地方离青阳大学很近,因为那是她大学期间与同学合租的,如今同学早已搬走,一间两室两厅的房子就只有她自己居住,还好和房东太太混得熟了,房租也还能承受。
卓薇一直是个念旧的人,当初也想过搬出去找个便宜点的房子,然而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宁愿多花一点钱,闲置了大半空屋。
一路忐忑不安地终于走到了楼下,卓薇刚想松一口气。
房东太太却刚好从楼上下来:“薇薇,回来啦。唷,这孩子是谁啊?长的可真标志,那皮肤,比王大娘家的小孙子还嫩。”
阮影雒的脸立刻绷得紧紧的。
卓薇僵硬地笑着:“房东阿姨好,这位是我的远房表弟,初来乍到,我带他过来坐坐。”
“哦。行,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薇薇有空来我们家玩儿,你可好久没来了……”
卓薇一边目送着房东阿姨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一边悄悄拉阮影雒的袖子,示意他赶紧上去,免得再节外生枝。
阮影雒转过身,唇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屋里总有淡淡的绿茶清香,布置得温馨整洁,家具没有过多缀饰,简单实用,阳台远远地可以看到大学校园,喷泉,池塘,图书馆,尽收眼底。
阮影雒挂在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察觉到这一点的卓薇简直心惊胆战,一刻不停地在阮影雒耳边碎碎念:“这屋子看起来不错,可是住久了有很多地方不方便,小强是不可灭绝的,苍蝇是时有时无的,蚊子是定时造访的,厕所时偶尔堵塞的,墙角是永远不会干净的……”
“薇姐,我就住这里吧。”阮影雒进入那间闲置的空屋,毫不理会某人的变相拒绝。
“阮影雒同学,我……”
“我住在这里,物尽其用,还能帮你省下一笔钱。反正薇姐你的薪水也不多,如果都砸在我身上了,我也会过意不去的。”阮影雒慢悠悠的说道。
卓薇瞪大眼睛,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明明是自己无赖却偏偏说成是为她着想。
“说真的,房租挺贵的,又是押一付三一次付一个季度,我只住两个月你岂不是亏死了?”阮影雒顿了顿接着说,“何况我在你家里也方便你监督我,放心,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卓薇压下心里蹭蹭上涨的火气,想想自己可怜的钱包,最终也不得不向万恶的金钱妥协,住房问题就此“圆满”结束。
接着是申请外宿,相比寻找住房,这个算是轻松了不少,可是写申请,要正当理由,家长签字等。
结果,卓薇忍受着良心的谴责,道德的叛离,身为人师的愧疚——
以养伤为由统统造假!
当她咬着笔杆,颤抖着着要下手冒充某人的家长时,某人好心地夺去钢笔,大手一挥,一个霸气十足,龙飞凤舞的签名便跃然纸上,卓薇斜睨了他一眼,寒光阵阵,你到底做过多少假签名?
有了阮影雒这个造假高手在,什么都迅速搞定,最终凭借她盯着流程一步步得以完成。随后她在班上也公开宣布了此事,说明是特殊情况,避免其他学生怀疑也杜绝效仿。
如此一来,外宿一事便被阮影雒提上了日程。
然而,卓薇这段时间却是焦头烂额,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只要一想到日后的生活,便脚底发寒,心里发慌,眼前的路途一片灰暗。
暂时解决了阮影雒的问题,她终于有时间来想自己的问题了。
这天傍晚,卓薇再一次来到了之前被袭击的树林树林寻找线索。
她仔细想过,这个时间大多数人还在吃晚饭,天还亮着,约会时间未到,此时这里几乎没人。
这已经不知是她第几次来了,可惜一直毫无所获。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放弃,毕竟,这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她竟然遇到了另外一个人。
“凌翌航?你在这里做什么?莫非你也是来……”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某人在空地上来回踱步,还状似苦恼地不时敲敲自己的脑袋。
“真巧。”凌翌航有些尴尬,他常常来这里,今天却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
“有什么发现吗?”见他默认,卓薇掩饰那一丝喜悦,认真地问道。
凌翌航本意是想隐瞒一些发现,等到自己能够理清整件事的头绪,并掌握更多证据时,再告诉卓薇不迟,可他渐渐发现,自己毕竟人单力薄,有些事还是做为老师的卓薇出面查才行,今日既然遇到一起,他
', ' ')('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于是,他摊开手掌,将他之前在这儿附近拣的东西给卓薇看。
那是一枚校徽,别致精细,金色的小楷镌刻着一行小字:“静远外语学校”。
不是青阳的?“你在哪里找到的?”卓薇半眯着眼,心里咯噔一跳。
“现场。”凌翌航淡淡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卓薇异样神情。
“我也见到过一枚校徽,可却是我们学校的,正因为如此,我曾经也想过息事宁人。”卓薇陷入了沉思,“这两枚校徽代表什么?怎么会同时属于一个人?”
“这是……”凌翌航拿着两枚校徽想了很久,一点点抽丝剥茧地分析起来,“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以为那个人是静远的,可是既然他是外校生那么进出青阳一定会有视频录像和出入登记的。于是我在校监控室查过事发前后的录像,但是并没有看到任何外校的人员,我们学校安保系统都是智能化管理的,最近没有出过问题,所以那个人也不会是偷跑进来的。”
凌翌航慢慢转头看向卓薇,“也就是说,我可能想错了,那个人既然有青阳的校徽,也就不能排除他是我们青阳的,但同时又有静远的校徽,说明可能和静远的人关系密切。而且,你想过没有,你见过阮影雒之后一来到这里就出事了,是不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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