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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南部,青阳大学是一所享誉国内外的综合性大学,师资雄厚,硬件设施齐备,是莘莘学子无限向往的名校。
而青阳附属高中则分为两部分,以北门为界,右边是男校,左边是女校,均以上流社会的模式和高标准培养学生。
因为收费极高,因此它都是社会上一些有钱有势的名流子女在这里念书,也俗称贵族学校。
暮春之初,风和日丽,樱花铺满道路,绯色的雪纷纷扬扬。
卓薇在青阳附属高中工作了刚好一年,不,确切都说,是在青阳附属高中男子部。
卓薇一身黑色的职业装,胸口处别着圆形的工作牌,如墨的黑发高高盘起,一副黑框眼镜反射着细碎的阳光,嘴角的笑容严谨而自信。
“老师好!”
“你好。”
“老师好!”
“你好。”
……
一路上,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问好声,卓薇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着。
转眼,已经走进了高大的欧式建筑,到了她所在的班级——三年五班。
墙上挂着高考的日历,鲜红的大字,时刻提醒着即将迎来的战斗——距离高考还剩65天,嘶!卓薇的手晃过,又少去一页。
“老师好!”四十五个男生整整齐齐地站立起来,齐齐敬礼,学校严谨的教学早已将这些少年训练成了一个个小绅士。
“你们好,请坐!”卓薇清亮的声音一响起来,就让班上的男生们立刻集中精神,准备听课了。
当大家都纷纷坐下来后,卓薇这才注意到只有一个人还站着,便问道:“阮影雒,有事吗?”
“卓老师,凌翌航请假了。”阮影雒班长回答道。
“请假?他没跟我提起过那就是旷课。”还是那温柔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让人有些发怵。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行了,你坐下吧,我回头跟他单独沟通沟通。”她长而黑的睫毛缓缓垂下,成功掩饰住了一闪而过的寒光。
阮影雒依言坐下来,似乎有些惴惴不安,他带着一丝忐忑的目光望向讲台上的人。
卓薇略带安抚地对他微微一笑,唇角不着痕迹地提高了一个弧度,成功为师的必要条件,当然是要获得学生的信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今天同学们的这些目光,多多少少夹杂了一些阴谋的意味。
课后。走廊拐角的男生厕所里。
豪华的大隔间里,水流声哗啦啦地冲刷着冲水马桶,成功湮没了几个凑在一起的男生们的窃窃私语。
“我们,还是别做了吧?薇姐人那么好,这个恶作剧好像不太好……”一直畏缩着站在他们背后的男生此时却唯唯诺诺地走了出来,试图劝说这几个作死的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脚踢中了下半身,疼的嗷嗷直叫,眼睛立刻盈满晶莹,娃娃般细嫩可爱的脸颊瞬间憋出了红晕,委屈的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真没用!”又一个人伸手大力捅了捅他的脑袋,警告道,“阳寒殊,你可别拖我们后腿!你也知道,我们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以后可就没什么机会能再见薇姐了,你怕什么!而且,难道你就不想看看看她除了微笑以外的别的表情吗?”
有时候,卓薇在他们心里更像一位神,一年来,她尽量为他们每一个人费尽心力,以平等的姿态接近他们,治愈他们的心结,督促和欢庆他们每一点的进步,而自己却总是微笑着,好像离他们很近,实际又很远,但不变的是始终严厉地可怕。
听说凌翌航是她的亲戚,可居然也被罚了很多次。轻则罚洗厕所,重则连续几天在校门口站岗,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而他们几个人在这个精英班里面成绩不算好,平时也爱惹事,因此不多不少受了卓薇不少“照顾”。
如果不在毕业之前“还”上那么一些,实在心有不甘,只是一点小小的恶作剧罢了,想必也不会造成多大风波,况且有人牵头,他们顾忌便更小了。
这么一想他们不约而同望向了这次行动的“主谋”。
阮影雒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阴影里,温柔的外表下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去吃饭了,只有卓薇一个人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某人的大驾光临。
手里把玩着一封信,沉思着,不知如何是好。
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收到所谓的情书,字里行间,款款真情,点点流露,可是这封信却没有署名。真实性着实存疑,作为语文教师她觉得笔迹有点熟悉。
虽然信里一口一个“小薇”,口气像是某个男教师,可她心里怀疑这是哪个学生写的。
那么这究竟是恶作剧还是恶作剧呢?
陪小孩儿游戏可不是她当初几经曲折过五关斩六将才来到这所学校的初衷啊,而她真正的初衷,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但眼前这信无论真假,都够她头痛的了。
', ' ')('暮春的天气,在午后已经有了些热气,但还不到开空调得时候,卓薇想了想,便解开外套,仅穿一件衬衫,又将头发随意地放下来,随手拿起那封信,悠悠然扇起了风。
胜雪的肤色,精细的眉,圆润的脸,波浪般的头发卷卷地垂在胸前,这样的她,像极了一个甜美的芭比娃娃,而不是贵族学校里的年轻的严师。
反正只有在那个家伙面前,她才不用刻意保持为人师表的严谨形象。
手一顿,她看见某人连敲门都省了,直接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办公室。
“卓老师,不知找我有何赐教?”
知道她是教语文的,凌翌航故意用文绉绉的语气跟她说话,不意外地,一个东西飞来,被他准确地接住了,“别忘了,你还为人师表呢,亲爱的小姨。”
“去你的小姨!早三代以外了!凌翌航,我问你,你怎么又逃课!不想让我在这里混下去了是不是!”卓薇蓦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了某人洁白的衣领,狠狠地质问道。
“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如果不改改,就别指望嫁出去了,说不定到三十岁还是个老,处,女。”他毫不在乎地挪开她的爪子,笑容绽放在俊美白皙的脸庞上,然而弧度优雅的唇里此刻吐出的却是不留丝毫情面的话语。
他的话无疑戳到了卓薇的痛处,然而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中了他的计,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争吵中结果反而放过了他。
她冷森森地说:“去写份一万字的检讨明天交上来,否则就等着去见教务处那老头吧!”
“知道了。”明白这是最轻的处罚,凌翌航毫不在乎地耸耸肩膀,转身准备离去,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东西,信封一角那鲜红的心形图案落入他的眼中,他立即抽出信,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你还给我!”卓薇反应过来之后,一脸懵,急急忙忙去夺他手中的信。
凭借着身高优势,凌翌航成功地躲过她的袭击,很快就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眼神也越发冷冽起来。
“不准去!”凌翌航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他离她很近,怒气一点点在俊逸的脸庞上聚集。
他何其了解她,这一年来只要是学生的事情,无论大小,哪一件她不是尽心尽力,稳稳妥妥地办好的,即使,有时候不得不委屈自己。
这一次,她肯定也不会放手不管的,然而他肯定事情断不是一封情书这么简单!
她傻傻地看着他,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这才想起里面的内容似乎有约她晚上见面云云……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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