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前线军情!”
大半夜的,安焘刚在二八年华的俊俏丫鬟的服侍下睡着,就被安瑞在门口的呼唤声给吵醒了。
“掌灯!”
房内悉悉索索了一阵之后,传来安焘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随即灯亮了起来。人影出现在门口,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安瑞耷拉着脑袋做垂头状。
为什么要这样?
有道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父亲房中的丫鬟也好,小妾也罢,都是长辈,需要当儿子的敬重却不能失礼的存在。
至于安焘这么大岁数了,为什么房里还要藏个年轻的?
有道是年轻人火气旺,安焘,安学士为大宋鞠躬尽瘁的操劳,夜里要是连个暖被窝的贴心人都没有,这岂不是打大宋的脸?
“瑞儿,什么事?”
安焘咳嗽了两声,许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份折腾,大半夜的起来有些磨蹭。
安瑞靠近安焘耳畔,轻声说了两句,原本昏昏欲睡的老头,立马就精神了。双目如电,在仆奴仆的服侍下穿戴好之后,匆匆对安瑞道:“去前厅。”
“大人,前线军情!”
安焘眯起眼就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对方,随后悠悠道:“呈上来吧!”
他仔细的看着军情密报,不止一份,有数份,有李逵的,高俅的,还有童贯的。安焘看着看着,眼珠子都快瞪起来了,张着嘴不敢相信密报上说的是真的。随即急切的问:“你从哪里过来,将所见所闻都源源本本的给老夫说说。”
“小人从京川关而来,童公公和高将军,率领飞廉军一部抵达了京川关。另外,德顺军也在知州大人的率领下,抵达了京川关。不过,小人听说京川关外牛羊无数,先期出关的兄弟们肯定是打了大胜仗。”
“出京川关之西,不就是草原了吗?草原战况如何?”
传令兵摇头无奈道:“大人,小人从兰州跟随童公公抵达京川关之后,就被复命赶往秦州。还有兄弟已经赶去了京城。小人也知道滋事重大,但小人确实不知,还请大人恕罪。”
“不关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当风尘仆仆的传令兵离开之后,安焘怔怔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最后消失在黑夜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李逵又进攻了,说好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吗?
这个战略也是当年王韶用的战术,管用,曾经给青塘人温水煮青蛙的绝境。等到青塘人反应过来,他们的生存空间已经被限制在很小的区域,不得不决战。那一站,青塘唃厮啰的国主瞎征被俘解送进京。
可实际上,瞎征的实力在青塘不算强,仅仅占了个唃厮啰国主继承人的身份,青塘真正的实力控制在他兄弟董毡手中,由于大宋将手一步步进入青塘,让他选择了和西夏联姻,最终彻底反目。至于现在的青塘王阿里骨,其实并不是董毡的儿子,而是董毡的养子,甚至还不能算是青塘人,而是于阗人。他能够继承董毡的国主之位,完全是因为利用了董毡内部不合的原因。
如今的青塘,已经不是董毡时期的青塘,虽说阿里骨这个人不是青塘人,但是他促成了和西夏的联盟。并且在梁氏把持西夏之后,和梁氏联姻。
用外力巩固了自己的国主的地位,清洗内部,一步步走上了铁腕的道路。
只不过,有些时候,手腕很管用,但在实力面前,这些都是空的而已。
但正因为阿里骨的整合,让青塘看起来比以往更加强大了。也就是这种强大的外表,给予了安焘一种假象,阿里骨很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的阿里骨怎么就被李逵揍的满头包了呢?
他想不明白,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想不明白。就是秦凤路的宣抚副使刘延年。
刘延年是秦凤路军队的头号人物,他和青塘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琢磨不透,为什么自己认为很难对付的阿里骨,在李逵手里竟然如此不堪?
是自己太弱了?
还是李逵太强了?
在安焘面前,他一字一句的看完了军报,脸色有些难看。总觉得自己脸颊好像被人抽了一记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更担心安焘的态度,不同于蔡京,安焘是大宋军方的二号实权大佬。他能对蔡京不服,主要是蔡京的手段也不过在文官中用,这要是伸进军方,蔡京也是个睁眼瞎。
但安焘就不一样了,刘延年要是敢和安大佬对着干,不仅他,连带他的族人,儿子,都会被安大佬打压到淤泥里。就说职官对调,就能让刘延年瞬间失去所有的倚仗。把他从秦凤路调到广南路,还是路的宣抚副使,可宣抚副使和宣抚副使真的一样吗?
在秦凤路,西军有三万禁军,加上不堪重用的厢军,总数会超过五万。
但万一去了广南路呢?
那破地方,连常备的军镇都没有,他瞬间就能被撸成光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