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无声中,一伙人终于瞧见所谓的军营了。幢幢矮房比邻而居,细长曲折的道路绵延不绝,人声鼎沸,四处都回荡着人们的喊叫声,充满活力的地方,整个热闹喧腾,就像头龙似的,拥有巨大的吐息般。
受环境之影响,路途奔波的劳累如灰尘,一个喷涕就飞散得无踪无影了。
夕阳馀暉,新来乍到的大伙按照虞夏交代的事情,在一至数位的前辈带领下各自前往执行。离熙很碰巧的跟泰被分到同一组,细数之下,总共三十四人跟着一位男性前辈将僕役大厅内的吧檯清理乾凈。
期间这位前辈还偷偷的「乾喝」了好几瓶,在他的诱惑(胁迫)下,离熙等人也都小酌一杯,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初嚐酒精苦涩味的孩子,皆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际,离熙感受到自己使劲地爬上了一团柔嫩后,便彻底失去意识了。
在雄鸡的蹄声中,一抹鹅黄冉冉升起,在天际留下一层薄薄的绒光,此刻,世界如此平静祥和。名为人类的生物却不合群地发出躁音——嚎叫声。
离熙的一双瞳仁像是要掉出来地,不可置信,他的头枕在了某位仁兄的跨下器物,自己的跨下器物则被另一位仁兄正用脚挠着。
啊!
离熙面露羞涩,趁着仁兄还熟睡时,急忙抽身,逃离这俩锤子,意识逐渐地回来,变得清明,入眼处是肆意坦露身躯的少年。纵使夜深,依然赤热,多数人不自觉的就把衣服张开,整个通铺都瀰漫着一股浓厚的闷臭味,这是彻夜累积出的汗水。
离熙眉头全挤在了一块,眼神流露出哀伤,舌头甚至舔到辛酸的味儿——他觉得此时的感受不是想像,而是空气中的湿气过重,都凝出小水珠了,还带着滋味。
看来今后的就寝,呃……离熙寧可把它叫做通舖恶梦,会非常、非常的难过且痛苦。
……
「呼……」离熙汗如雨下,薄衫若隐若现,紧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远方的山云雾繚绕,阵阵鸟鸣兽吼的声音从其传出,离熙手臂上的青筋暴露,指甲微微刺进柔软的肉里。
来到军营,已经快要两个月了,日子过的相当规律,晨点名后,做下暖身操,接着穿上负重衣,绕个几圈军营。在汗水淋漓的状况下,顶着艳阳,盘坐在地依循文修所说的,去感受与体悟体内那虚无飘渺的真魂。
然而,这些天以来,离熙的真魂依然是块石头,无法让牠二次进化,照文修的话,如今大家的真魂都是无生命或随处可见的常物,所以要让牠蜕变!成为真正有用的生命型态的真魂。
要是在三年内仍然无法產生变化,臻至十五岁,那就只能说再见了。
人生有一苦是宝藏明明就在眼前,闻得到、摸得到,却带不走,离熙现在就是如此,心情很鬱卒。但话也不能这样说,这数小时的打坐并不是浪费时间……能清楚感受到筋骨变得更柔更软了!
早晨活动结束,离熙与泰勾肩搭背的走向澡堂,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见闻习染,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坦诚相见的方式。
「真快呀!感觉昨天咱们才刚进来呢!」泰矫揉的说道。
「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还在抱怨,时间怎过得这么慢!」离熙似乎连说话的样子也耳濡目染了。
「嘿嘿!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可别混作一谈,如今的我并非过往般稚拙了!」
「对,你说的都对,才一天的功夫就变成熟了。」
「哼!看你那脸色,明显的不信我,到时事实摆在面前,可别张口结舌,连话都说不清。」
「了不起就是真魂蜕变嘛!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知道害怕了吧!」
「……嗯,你真魂有变化了?」离熙衝动站起身来,手压着泰的肩膀说道。
「也许吧!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泰沉入水中,吐着气泡。
离熙跟着蹲了下去,模糊不清的脸透过脑袋模拟,影像清晰起来,黝黑的肤色,简单的平头,桀驁的眼神,泰真的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白嫩,头发杂乱得像个鸟巢。
匆匆吃完午饭后,离熙随眾人去仓库里拿了水桶,去水井打水,要充作澡堂的用水。
事情做完后,看着时间还早,一伙儿人在通舖里打起纸牌来。有些人的水井处稍远些,还在忙,纵使如此,光是十几个人玩,一局就玩上快一顿饭的时光。
眾人兴致高昂下,连玩了数起,玩到落阳残照,僕役大厅都开伙了,才不捨地挪移屁股,准备转移阵地,继续奋战。
然而,门缝处却出现一张红彤彤的美丽面容,细嫩小手朝向几十个男生招了招,初次见到此景的都不知所以,而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的都熟门熟路的让出一条通道,脸呈訕笑,不说一语,目送离熙羞红着脸碎步离去。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们叫「大哥」的声音,想到这,离熙连耳根也红了。
来者正是那天在受洗日上,调戏他的珞,她与离熙和泰等人不同,她不是僕役,她是军人,以真魂水影蝶,被营长当场收作徒弟。因此一举成为军营的闪耀之星,才貌双全的她更是男性纷纷追求的目标。
只是,她好像都不喜欢……没有因为成为营长徒弟而蔑视大家的她,魅力相当大——上至那些年轻的军官,下至那些临时工,几乎所有同辈男性的心都被俘虏了,只是,珞的芳心仍没被谁取走。
告白失败的男性,有的依旧不愿放弃,继续努力;有的转投向幕后,以供给相关情报(如:邵的喜好,爱吃的食物等等)继续为这项战斗付出心力,很是难得,眾人如此同心齐力得为某件事奋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