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捏了捏鼻子,对旁边的一个男人说:“周庭,陈歌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我浑身一僵,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慢慢把卫衣的帽子放下来,没错,确实是周庭这个孙子,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跟白城搞在了一起。
周庭看了我一眼,有点解恨的说:“这个土嗨没什么本事的,也就画图厉害,算是个顶级的设计师吧,如果要说最值钱的话,应该是他双手,德叔跟那个王大浪,就是看中了他画图的本事,才会这么重视他。”
白城点点头,朝旁边打了个手势,很快有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就从灯光后走了出来,手里玩着一把弹簧刀,像搞杂耍似的来回玩着,三十岁左右,大冬天的只穿一件花t恤,还敞着衣领,长了张甲子脸,嘴唇很薄,鼻子塌了半个,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留着个非常恐怖的伤疤,整张脸看起来很邪气,但是却很嚣张,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草爷,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白城掏出烟给这个t恤男点上,客气的说。
“知道,最值钱是他双手是吧?拿钱办事,白老板放心。”
这个叫草爷的t恤男朝我走了过来,我坐在地上,看着他手里飞舞的弹簧刀,莫名的有点紧张,我一点点的往后挪,突然,草爷捏住弹簧刀,用力朝我胸口划了一下,我身上的绳子立即被他割断了,我知道他不可能会放我走,所以我在地上掏了一把泥土,狠狠撒在了他脸上,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跑。
可惜不等我跑出几步,那个草爷已经冲了上来,看得出他是个练家子,一记扫腿直接把我扫翻在地,然后他在我旁边蹲下来,抓住我的右手,透过周围刺眼的灯光,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弹簧刀的刀尖刺进了我的手碗里,一刺、一刨、一挑。
我的手筋当场就被他挑断了。
我愣了几秒钟,直到手腕的血喷了我满脸,我才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捂住伤口满地打起滚来。
我的手筋断了……
手筋一断,意味着这只手已经失去了作用,我是一个设计师,靠的就是这只右手吃饭生存,但是,现在这只手废了,完全的废了,我跪在地上,哭得很厉害,我承认我害怕了,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正如周庭刚才说的,我确实因为画图厉害,才会被那么多人重视,这只右手是我引以为傲的资本,是我能够召集那么多马仔、一步一步走上四大天王的最大功臣。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完了……
“草爷,给我把他另外一只手也废了。”白城残忍的喊了一声。
“得嘞。”
草爷应着,将手里的弹簧刀玩得溜溜转,像看猎物似的看着我,我反抗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抬起我的左手,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声,紧接着一辆白色的轿车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将旁边的几个木架子直接撞翻了,几个探照灯在地上摔得粉碎,周围立即变得漆黑一团,慌乱中我听到白城在骂街,那个草爷在喊着:“电筒,快打电筒!”
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脚步声,我捂着右手跪在地上,正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我被两个人架起来了,他们疯狂的拖着我往旁边跑,把我推进了那辆白色轿车里,司机好像是个女人,喊了声坐稳,一踩油门,车子立即在人群中撞了出去。
我躺在后座上,听着车顶哐哐的响,知道肯定撞翻了不少人,我吃力的抬起头,车里没有开灯,司机也看不清样子,但是可以依稀看到她那头飘逸的紫红色长发,我当场就哭了,哭得有点崩溃,怎么都想不到在那种时候,救我的人居然会是张初语。
车子一直往前开,开了有十几分钟,最后驶入了市区,在一条三岔口旁边停下,张初语沉默了一下,回过头来,我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定定的看着我,看了有十几秒,才对我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身上还有钱吧?赶紧走,开着这辆车走,前面就是高速路的入口,离开江州市,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回来。”
说着,张初语跳下车,把我从后座扶到了驾驶座,说导航我已经帮你设置好了,离最近的医院是八公里,只要去的及时,你的右手还能接回来。
我看着她,我说:“离开江州市永远不回来……你是要我当孙子吗?”
张初语怔了一下,立即愤怒的冲我大吼:“陈歌,你他妈听不进劝是不是?我说了你斗不过白城的,让你绕着他走,你非不听,白城想了很多手段对付你,你只有离开才能活命,要是敢回去,不等他来找你,你直接就被你的自己人弄死了。”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无论我怎么用力,就是抬不起来,整个手掌往下垂着,松松垮垮的,连手指都合不拢了。
我笑了一下,我说:“白城搞我,我一定要报仇,你他吗别拦着我,我还有这么多马仔,我还有浪哥,他们一定会帮我的,我非得弄死那个小砸种不可……张初语,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如果拦我,你他妈就是我的仇人。”
我用力将张初语从车窗推开,然后猛踩油门,车子立即朝西城区的酒吧狂飙了过去。
我只用一只手开车,车速已经飙到了一百四十码,看着两边倒退的景象,我红着眼大吼:“我他吗不服,我不甘心,想让我离开江州市门都没有,我要是不弄死白城这个砸种,我陈歌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