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杨可芸好似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在那个梦里,像是电影播放一样,她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高中时期,杨可芸在杨家处于水深火热的地步,新的继母对她冷淡,同父异母的妹妹杨晴因为占着父亲的喜爱,更是处处刁难杨可芸,杨可芸在杨家的地位还不如保姆,杨父对于杨可芸的态度也是漠不关心,忽冷忽热。
杨可芸早就习惯了,每次家中有事,父亲拿来出气的一定是她,可怜的小可芸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默默忍受着家里冰冷的一切。
“可芸,今天大家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了,你来不来?”高中的班长在社交软件上给杨可芸发消息,这一天是班长的生日,全班同学都被邀请去班长的家里举办生日宴会,大家都到齐了,唯独不见杨可芸,于是班长这才给杨可芸发来了消息询问。
杨可芸待人大方,在学校里长相好成绩好,长相好,还乐于助人,人缘很不错。
“抱歉啊,真是有急事,改天一定啊。”杨可芸回复完时泽,退出qq聊天界面然后关了手机,冷眼看着家中一地的狼藉和暴怒的父亲。奶奶最喜欢的那个花瓶被眼前暴怒的男人摔得粉碎,爷爷亲手画的画在墙上摇摇欲坠,画框已经残缺不全,连画也缺了一角。
“砸够了吗?”杨可芸想叫一声爸爸,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的父亲是温柔且友善的,这头发了疯的野兽,才不是爸爸。
自从母亲走后,父亲变得越发陌生起来。
“逆子!”男人狂叫着冲过来,玻璃杯随之落到杨可芸手臂上,一点也不疼,她的手臂上早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皮肤微微肿胀起来,一片细密的红。
真的一点也不疼,她早就麻木了。
早就麻木了,那么久了,杨可芸一直在与自己的爸爸斗智斗勇,她不想这样,也束手无策。
“逆子?就因为我大学专业选了设计而不是你期望的经济学?就因为谈恋爱的对象不是你介绍的合作伙伴的儿子?”杨可芸笑着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玻璃杯丢进垃圾桶。
“刷——”
回答杨可芸的是父亲甩过来的鞭子,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细长的红肿,火辣辣疼。
“呵,果真是垃圾,这样都不敢出声。”一直坐在旁边沙发上冷眼旁观的妹妹杨晴刻薄而尖酸的开口,这些年杨晴仗着父亲的宠爱,一直打压着杨可芸。
杨可芸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从来就不是。幼年被送去学习舞蹈,导师总是板着脸,穿着黑绒布鞋,鞋子在地上抹擦发出的声音,就是杨可芸和小伙伴们最害怕的声音。那双布鞋总是喜欢督促他们练习基础功,伙伴们陆陆续续被吓哭,退出,最后教室里空荡荡只剩下杨可芸一个人,她从来没有哭过,咬着牙也会坚持下来。
她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眼眶里热乎乎的有眼泪不受束缚的要冲出来,杨可芸终于不受控制冲出了家,那扇黑洞洞的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街上人群络绎不绝,杨可芸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看见了一旁大厦上的广告。
那广告上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侧脸,据说那是s市知名企业霍氏集团的继承人,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公司,闯荡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而他才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大学生,和杨可芸年龄差不了几岁。
“总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一样。”杨可芸仰头看着那块高大的广告牌发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