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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想起来什么,炫耀道: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你大出血需要急用血浆的时候,阿亭居然一点都不管你死活,执意要把血浆留给我用,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可能还有机会醒来呢~”
话音刚落,简桉像是听见了他那些嚣张跋扈的话一样,呼吸略微急促,铺盖下来的睫毛极轻地颤动着,却睁不开眼。
他的表情因痛苦稍许扭曲着,眉头皱的紧紧地,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疼痛。
这点微乎其微的动作还是让沈初言捕捉到了,神色一下子从得意变成慌乱。
难道简桉听得见?还是要醒了?
不行,他绝不允许这人醒过来!
在下定决心后,沈初言感觉心里像揣着兔子一样砰砰跳个不停,忍不住咽下好几口唾沫后才缓缓将手伸向氧气瓶开关。
不慌,不要害怕,只要手指微微用力,拧掉了氧气罐阀门,那人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就没人跟他抢季松亭了!
抱着这个畸形偏激的想法,他的目光变得越加可怕,如同狰狞的恶鬼。
正当手指就要碰到开关时,身后突然响起季松亭不明所以的声音:
“小言,你在干什么?”
沈初言被突然吓了一跳,嶙峋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整个人僵硬着,做贼心虚的慌张让他撞倒了水杯。
顷刻间,杯子从桌角滑落,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变成了满地碎片。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如炬,冷厉的眼神紧盯着他。
男人的目光让他感觉很陌生,但这种感觉也只是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对方……刚刚有没有看见他的动作?
季松亭虽然不知道沈初言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icu病房里,但本能的担心还是让他提步上前,将人拉远离了玻璃渣。
他轻轻将手放在青年的肩膀上,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再确定沈初言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时,才稍微松了口气,试探性问:
“你刚才……是在碰氧气罐开关吗?”
内心深处某个想法陡然生起,却很快被压制住,他不相信沈初言会这么做!
面对男人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沈初言头一回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季松亭果然看见了!他一定不能在对方心里毁了温柔贤淑的形象。
沈初言一脸纯良无害地抬起头,看上去似是没有任何攻击性,无辜地呢喃:
“没有呀,我看见小桉哥哥呼吸有点困难,想调解一下氧气浓度,让他好受一点,没有恶意的……”
“好,我知道小言不会做那种事,不过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乱碰了。”
季松亭捋了下他额前的发梢,连半点思考都没有,瞬间就相信了他的说辞,目光忽而移至到他的手背上。
那里还在隐隐流着鲜血。
他心疼地握起沈初言的手腕,立刻拿过旁边止血的酒精棉花轻轻擦拭着,但眼底还是闪过一缕深思,不禁询问道:
“你怎么会突然来简桉的病房?不应该是在你的病房里吗?还有你的手……”
沈初言手背有意无意地瑟缩了一下,却被男人更怜惜地握住,只好搪塞道:
“我给你打完电话,可心里还是很不踏实,就擅自出来找你了,然后听我哥说小桉哥哥出车祸了,才过来看看。”
“沈云珩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自己身体都顾不好,还有力气来看别人。”
季松亭用一种责怪又爱怜的眼神凝视着他,指腹轻轻抚摸着他细腻白皙的脸颊,指尖微凉,柔声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我们去找医生看看。”
青年乖乖点头,“嗯,难受。”
“那我们走。”
说完,季松亭牵着他刚往前迈了半步,又忽然停住,控制不住回头看向简桉。
简桉脑溢血了?
此刻病床上的人双颊深凹,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似地躺在那里,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医生说过,他很有可能挺不过今晚。
想到这,季松亭的手指紧了紧,面色浮现出一丝痛苦,和几分挣扎。
刚要转过头,旁边的沈初言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顾虑,连忙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却还是假装挣脱开男人的手,推搡道:
“阿亭你不用管我,去陪着小桉哥哥吧,他更需要你,我没事……”
话音刚落,他便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有意无意地朝对方倒过去。
季松亭急忙扶住他,也不再去顾及后面的简桉,搀扶着他往外走,“我们先回病房,让陆怀深来给你看看。”
“好。”
沈初言艰难地点了点头,咬着毫无一丝血色的唇,缓缓走着,整个人如同蔫巴的茄子般随时会倒下。
他享受地倚靠在男人怀里,悄然往身后的简桉瞥了一眼,流露出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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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沈初言做完全身检查后,陆怀深摘掉听诊器,眉毛轻轻扬了扬,习惯性中指推了下眼镜,面露思虑。
对方身体除了有点低血糖以外,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呼吸困难、全身麻痹压根就不存在。
作为医生这么多年,他连检查都不用,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沈初言根本就是在装病,哪有病人脸色那么红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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