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乐冬天冷了,春兰阿姨还会给他做新棉衣,他上学春兰阿姨会缝制书包,他生病,春兰阿姨会整宿整宿的守在一旁,还有周叔叔,去外地出差每次回来都不会空手,不管会吃的还是用的玩的,都会给二乐带来惊喜。
甚至,她自己也是一样,在绵绵看来,她比二乐还幸福。她认为父母陪伴,家人宠爱,钱和物质都不缺的人生是个正常的都会拥有的。
但是,到了向璞哥哥这里,却如同高山之巅,是他这辈子也无法得到的事情。
六亲缘薄,孤苦无依。
这就是向璞哥哥过去的人生。
这样残破,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害怕的人生,到了温爷爷嘴里却是十全九美。
绵绵不明白。
十全九美的人生,不应该是父母陪伴,家庭和睦,衣食无忧吗?
可是这三者,向璞哥哥只做到了后者衣食无忧,可是仅仅这一点,都还不是全部能达到的状态。
衣服有,但是破了,没人缝,李管家手糙,他缝的很难堪,所以很多时候向璞哥哥穿的都是有裂口的衣服,到了后面,向璞哥哥会自己缝衣服。
食无忧。
也没达到过,只能说能吃饱,但是那食物的口味却足够堪忧。
这么一个情况下,在绵绵看来,向璞哥哥是她见到过最为可怜的人,就是阿牛,阿虎,银花姐姐,都要比向璞哥哥的人生幸福好吗?
想通了这一切,绵绵咬着牙,蹬蹬蹬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朝着温向璞飞奔过去,她紧紧的抓着温向璞的手,在这一刻,她才惊觉向璞哥哥的手冰冷到微微颤抖,甚至指节都无法并拢的地步。
“向璞哥哥,你看着我。”
绵绵腾出一只手去抓温向璞的脸,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你看看我啊?绵绵在啊,绵绵一直都在陪着你啊。”
她几近崩溃的声音,把温向璞从失去理智的边缘给拉了回来。他茫然的目光逐渐聚焦,在对上绵绵那一张害怕的脸时,温向璞逐渐清明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安慰她,“没事,我没事。”
“不用担心,我没事。”
他一在强调自己没事。
可是,这才是让绵绵心疼的地方,她看着他,第一次眼神有些难过,“向璞哥哥,想哭是可以哭的。”
她抬手去摸了摸温向璞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里面有着浓浓的悲伤,让绵绵光看一眼就觉得难过的厉害。
温向璞摇摇头,声音轻快,“过了要哭啼的年纪了。”
“走吧,我盛好了红糖生姜水,不知道凉没凉,我们去看看。”
他太过冷静了,仿佛顷刻间就从之前激烈爆发的争吵跟没生过一样。
这让绵绵越发担忧,她仰着头看着对方,温向璞却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真没事了,喝完红糖水暖了身体,我们继续讲课。”
“向璞哥哥,真的没事吗?”
绵绵再次问道,她仿佛要确认一样。
温向璞点了点头,“没事。”
有些脾气发泄出来,自然就没事了,怕的是长久的憋在心里。
旁边的李管家欲言又止,但是看着温向璞上楼后,他到底是没敢追上去。
他有些庆幸,好在绵绵今天也在这里,不然这一场争吵,他怕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等温向璞上楼后,家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叮铃铃,叮铃铃,在安静的屋子内显得格外刺耳。
可是这一次,温向璞连脚步都没停,直接上楼,他感激爷爷这么些年给了他一个居住的屋子,让他衣食无忧,可是他又……
其中复杂,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电话响了许久,这一次,李管家也没有接。
而那边也只是打了这么一个电话后,便跟着没有声音了。
这让李管家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老领导的心太大,大到装着国家,却看不到眼前的家人和孩子。
只能说,生在温家是向璞这孩子的幸运,也是他的可悲。
转眼到了第二天。
向记者拿着写好的稿件以及洗出来的照片,在一大早就出现在了温家。
他来的时候,绵绵还没到呢。
李管家听到动静来开门,看到是向记者的时候,他极为惊讶,“这么早啊?”
这会才刚七点多,也就是他这个老年人的作息,而温向璞也才将将起来刷牙而已。
向记者,“我给他看完稿子后,九点回去上班,还要赶着印刷发行。”
李管家点头,“真是辛苦。”
又问了一句,“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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