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相见不如不见。
可就在那一瞬间,万千不舍涌上心头,心里的贪念也在顷刻间爆炸。
他不想忘掉这个把他视若知己的女孩,更不希望有朝一日裴妮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多年之后,再从某个渠道得知他的消息,看到他的照片,只是淡淡的说一句,这人瞧着眼熟……长了一张大众脸。
可那又如何?
他们的关系也只能止步于此。
哪怕是此刻他有万千冲动想伏身吻她,可薄唇贴近她额头的前一秒,他还是收敛了。
点到为止,刚刚好。
你的世界我来过,哪怕只是做沿途中风雨不动的一株松柏,也是荣幸。
秦科怕自己多呆一秒就会溺死在温柔乡里,起身拉了行李箱,转身而去。
此时,午夜两点。
他抬头看了一眼腕表,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钟。
必须要在这短时间内躲过顾家眼线,拿到票登机……想想还有点刺激。
不过,秦科显然是过于乐观了。
打开公寓房门的那一瞬,宁驭和窦俊智已经横在了他的面前。
身后还跟着十余个安保人员,黑压压一片把回廊堵得水泄不通……
次日。
“你说什么?”
听到裴妮给窦俊智求情,裴家姑妈拧眉,手中的茶盏一顿:“放了他?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裴妮闻言,后脖颈上像是压了千斤重担,头都抬不起来。
昨天情绪失控,独自喝闷酒,喝到酩酊大醉。
醉就醉吧,该死的是,她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爬到了秦科那里。
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最后全都败在了她的任性……光时想想,裴妮就恨不得抽自己。
她就那么想他吗?
不见就会死?
醉成那个熊样,竟然还能爬到他门前,真是有够下作的!
昨天完全喝断片了,她什么都不记得。
今天早上起来一看,秦科人不在,就知道完了!
她正抱头懊悔,母亲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得知秦科已经被带走,她鞋都顾不得上穿,直接窜回了裴公馆。
在这里没见到秦科,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打转。
裴家姑妈见她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生怕是她醉酒后吃了亏。可听女儿一开口问的都是那个男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我求您了……”裴妮还在哀求。
裴家姑妈:“人已经被顾家狗腿子带走了!”
裴妮瞳孔一颤,二话不说,转身就去追。
一扭头,却被侯叔伸手拦了下来。
“妈!”裴妮急到跳脚:“你不能这样!”
裴家姑妈冷冷道:“我怎么样?”
裴妮急到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落在顾家人手里,会死的!”
裴家姑妈:“他就该死!”
裴妮:“……”
裴家姑妈:“想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不死谁死?”
“不可能!”裴妮说得斩钉截铁:“他才不是那种人!”
裴家姑妈:“你是真对他的行径一概不知呢?还是在跟我装傻?”
裴妮哪里是在装傻,她是真的对秦科的行径一概不知。
她了解秦科的个性,所以不想咄咄逼人。
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因为即便是问了,也不会结果。
只是两人无意间聊天时候,裴妮得知了秦科是在躲顾家人,而且事情好像还跟何田田有牵扯。
想要细问,对方三缄其口,一概不言。
再问,秦科就要收拾铺盖卷走人。
裴妮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生怕他意气用事,更怕他出了门就被顾家人削成了羊肉卷。
既然已经蹚了这滩浑水,裴妮也没辙了,只能先保一头。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秦科去死吧?
可现在想来,那真真是大错特错了。
当时她就应该掐着秦科的脖子,把实话给掏出来。
要不然这会儿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如此被动。
慌乱无措之下,裴妮下意识扭头看向一旁的侯叔求救。
平日里,侯叔也算是最宠她的了,见她这会儿方寸大乱,给她递了个眼神宽慰过后,方才开了口:“那个叫秦科的,不知跟顾家有什么恩怨,冒用他人身份接近何小姐,伺机行凶,致人受伤。现在需要移交相关机构,立案调查!”
什么?
闻言,裴妮差点惊掉下巴。
秦科行凶?目标人物是何田田?
为什么?
什么仇什么怨?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科现在的人身安全!
他如果敢对何田田行凶,依着平日里裴家人对顾阅忱描述,他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秦科?
“不是这样的!”
一想到秦科随时会被顾家人“片着”吃了,她就乱了阵脚:“你们放开我,我要出去……”
“你要去哪儿?”裴家姑妈直接把茶盏拍在了桌子上。
裴妮吓到哆嗦,愣在原地。
裴家姑妈:“你去了,那个叫秦科的只会死的更快!”
挂心则乱,裴妮像只无头苍蝇,一下子扑到母亲面前,:“妈,那我该怎么办?您一定有办法,求您救救他……”
救他?
他要谋害我亲闺女,你倒是反过来求着我救她?
裴家姑妈都被气笑了。
不过她还从未见过裴妮这么慌张过,所以那男人对她而言一定是意义不凡。
想到母女二人朝夕相处,裴妮竟把事情瞒的如此紧俏,她心里就有点儿疙疙瘩瘩。
“救他?”裴家姑妈:“他跟我毫不相干,我为什么要救他?”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包庇嫌犯,这事儿如果被顾家人捅出去,等着你的就是身败名裂!到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对啊……
闻言,裴妮滚了滚喉咙。
她可是公众人物,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小事都是会被人拿到放大镜下去讨论的。
如果秦科嫌疑人身份坐实了,那她……越想心越凉,她被卷进了恐惧漩涡里,脊背一阵阵的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