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直接被裴家姑妈当场怼死:“生了这么个出息玩意儿,你两口子真是给咱们家祖宗脸上贴金!”
裴仰父母相互对视了一眼,裴仰妈妈被牵连,更是恼到直翻白眼。
依着她那性子,就算再怎么忌惮这个小姑子,她也得见缝插针想办法揶揄几句找补回来。
实在是这次理亏得很,外加事儿还没成,她只能咬牙生生忍了下来。
她属老姜能忍,但裴仰可没这个耐性。
他脸上无光,想要找补。
裴凝冷冷眼神如刀,抵在他的喉间,裴仰到了嘴边的话,这才咽了下去。
“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吧!”
裴家姑妈缓缓地长叹一口气:“既然他们一家三口脸都不要了,只为等我这一句话。我今儿要是不给他们个答复,回头他不得请人做法咒死我?”
裴仰一家三口听了这话,就算是铁打的脸皮,这回也想羞臊到刮下一层铁砂了!
但他既然开了这个口,也早就做好了被怼成马蜂窝的准备。
脸皮厚,吃个够,他大半辈子可不就是靠着这么吗?
脸面不脸面的,跟他心里想要的东西比,不重要。
他忍着!
裴家姑妈见裴仰今天是铁了心想当癞皮狗,知道如果自己不表态,他是咬定她裤腿儿不会撒口的。
就这么着,她冲着身后的窦俊智招了招手。
窦俊智会意,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了平板,握在手中。
这里面有裴燃遗嘱的扫描版本。
想到这里面都是裴燃少爷临终前的托付,窦俊智不仅手上觉得沉甸甸,心里更是觉得沉重不已。
他看向裴家姑妈,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公布吗?
他希望裴家姑妈能三思后行。
裴家姑妈眼眸半阖,点了点头,算是命令。
窦俊智滚了滚喉咙,指尖点上横在鼻梁前的黑色镜框,轻轻推了推,打开了文件。
此时,除了裴家姑妈之外的所有人均是屏气凝神,目光齐刷刷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裴燃少爷遗嘱如下……”窦俊智神色严肃,开始诵读。
“遗嘱:
立遗嘱人:裴燃,男,x年x月x日生,年34岁,id号码:xxxxx。
住址:裴公馆。
入秋以后,病情转重,自知时日无多,我特立此遗嘱,对我所有的财产,作出如下处理:
我自愿将下列归我个人所有的财产遗留给亲友。
具体如下:
1.本人位于市中心的两处房产及本人名下的其他合法财产,包括存款及投资股票赠与阎采薇,感谢她出现在我生命里,给予了我无限爱意……”
“啥?”
窦俊智正读着呢,裴仰听到裴燃把两处房产和存款股票给了阎采薇,就有点儿绷不住了。
裴燃市中心的那两处房产,他是知根知底的。
其中一处是价值八千万的中式豪宅,光里头的花园就能跑火车,这几年来房价屡屡攀升,这房子如今的市值早就破亿了!
而另外一处商用的大厦,光是租金也够阎家一家老小吃一辈子的了。
再加上存款和股票……那就更没边儿了!
这要是给他,那得有多好?
可裴燃那个傻不愣偏偏给了一个外姓女人,他难受啊!
“是,我承认阎家的丫头对裴燃情深意重。但最多也就是个女朋友而已,而且两人刚刚确定关系还没两个月。你们不觉得有点儿……”
听窦俊智在那念遗嘱,每吐出一个字儿,就跟在身上割一块肉似的,心肝疼的慌!
他见众人竟然没有一个言语的,纳了闷儿了:“你们真的就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裴燃这个人向来重情义,大家都猜到了他肯定会厚待阎采薇,只是对于这样大的“手笔”稍稍觉得意外。
但看到裴仰这副欠欠儿的尖酸样儿,众人不约而同的丢给他一个白眼。
“哎,你们干嘛这眼神看着我?我不信你们一个两个,心里一点嘀咕劲儿都没有。”
他急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阎采薇是阎忠贤的侄女儿,阎忠贤的鬼精可是出了名的!他那德行你们应该也瞧见了,这些年可没少划拉咱们家的东西!”
“裴燃重情义不假,但有时候脑袋也不灵光,容易被忽悠。阎忠贤用点小心思稍微往前凑凑吧,他就跟人家称兄道弟。我都提醒他好几回了,不听!”
“要我说,阎忠贤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咱们家钱来的。我严重怀疑,阎采薇那小妮子也是他从中安排的,美人计!”
裴仰凭着自己核桃大的脑瓜仁,开始振振有词的分析:“你们想啊,虽然阎采薇小姑娘看着不错,也对裴燃有情有义,但是裴燃从来没点过头,这一点儿你们是知道的吧?”
“那为什么临了了,人都开不行的时候,裴燃反而点头了呢?你们觉得正常吗?”
“再说了,最后这段日子,都是阎采薇叔侄陪着裴燃,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对这遗嘱做过什么手脚?”
裴仰说这话的时候,捋了捋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装模作样的眯起眼眸,搞得自己跟名侦探似的。
“你多虑了。”
窦俊智被他吵得脑瓜仁疼,冷漠道:“裴燃少爷立遗嘱时神志清醒,而且有其私人律师团队保驾护航,不存在你说的那些问题!”
“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裴仰下巴一抬:“神志清醒谁说的?你在场吗?还有那什么律师,你怎么知道那些律师有没有被阎家人收买?”
窦俊智额前一黑,如果可能,真想一拳把他打飞!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这份遗书绝对有问题。”裴仰见窦俊智没有反驳,越发嚣张起来:“姑妈,我建议成立调查组,好好查查!”
“这可都是咱们老裴家的资产,怎么就平白无故给了外人?而且又不是什么小数目。”
“阎采薇又没跟裴燃领证,也没给咱老裴家添个一男半女,凭啥一伸手给她几个亿?”
“哦,就陪裴燃睡几宿,就白得这么多?”
他语气鄙夷,唾沫横飞,:“他老阎家还真是买卖人啊,卖个闺女就血赚,挺会啊……啊……”
话音未落,只听裴仰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直的飞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阎已经出现在了房间,刚刚那一拳正是他打的,使出了十分的力气,拳头都木了!
飞出去的裴仰脸先着地,门牙磕掉半拉,杀猪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