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俊智:“……”
被宁驭无中生有这么一颠倒,他自闭了!
此时,包间内,火药味已经弥漫到每个角落。
裴家姑妈向来强势,气场上碾压不了一个后生,本来就够没面儿的,再加上眼前人是让她不爽的顾阅忱,就更加窝火。
“你让我离着何田田远一点儿?”她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是她什么人?”
顾阅忱:“我只知道她是我妻子,是我这辈子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要保护的人。”
言下之意,我管你是谁!
我要保护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居心叵测之徒靠近的!
裴家姑妈虽然憎恶极了顾阅忱那副谁都瞧不上的德行,但听到他这样薄情寡性的一个人,竟然说出什么拼了命也要守护她女儿的话……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最讨厌的一个人,这会儿偏偏在她面前发誓要誓死守护她的女儿……
这种感觉太奇怪,裴家姑妈听了,自己都觉得恍惚。
裴家姑妈怕自己被情绪带歪,强行收拢情绪,冷笑:“呵,你这是要在我一老婆子面前卖深情人设吗?”
顾阅忱抬眸,勾唇轻笑:“不习惯?也对,你们裴家人字典里就没有‘深情’这两个字,难怪觉得新鲜。”
裴家姑妈脸上一沉:“你阴阳怪气映射些什么?”
顾阅忱不语。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
裴家姑妈被顾阅忱气的够呛,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抬杠来了。
若是有那抬杠的心思,她早就掀桌了,还容得了顾阅忱这么一个小辈儿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为了女儿。
一切都是为了女儿!
裴家姑妈不断自我暗示,肺腑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强压着一口气儿:“想要保护那丫头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顾阅忱:“你也占一个名额?”
裴家姑妈:“……”
忽然被打断,她心里更堵了。
还有,他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她正想反驳,顾阅忱忽然又开了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迎上他的那双眼睛,裴家姑妈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在孩子这件事上,她是带着伤疤和亏欠的,自觉心中有愧,神色也随之黯然:“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顾阅忱:“我家那位乐天派,从小被自己的养父母保护的特别好,过于天真,就更不会懂。”
“所以……”他顿了顿,直视裴家姑妈眉心:“我劝你好自为之!”
“丧尽天良的事儿既然做了,就自己好好受着吧!不要为了自己心安,妄想奢求别人原谅。你们不配!”
顾阅忱声音越来越寒凉,说到最后,犹如滴水成冰凝成的冰凌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成了一地带着尖锐锋芒的冰渣,无情的碾在了裴家姑妈心尖上!
疼!
是真疼!
针扎般的疼意从指尖开始,沿着血管蜂拥到心脏,疼到她四肢僵硬,麻木。
顾阅忱更是一点脸面都不留:“如果你敢拿当年那些缺德事儿来我太太面前添堵……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悔不该当初的滋味!”
裴家姑妈:“……”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气氛再度凝结,两人像是陷入了墨沼。
姜本就是老的辣,裴家姑妈向来也不是吃素的。
情绪起落之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你顾家小爷厉害,但就凭你这点儿道行,唬别人成,但是唬不住我!”
裴家姑妈抿了口茶水平了平情绪,随手给自己添了茶水:“说到底要么是你们男人傲慢,小瞧了我们女人。要么就是你命里孤寡,不懂血浓于水的那份羁绊。”
她最后那句话晃点了顾家家事,着实是夹针带刺儿,刺到了顾阅忱最痛处。
裴家姑妈见状,面露得意:“我裴文珊的女儿,骨子里跟我流着一样的血,生来就不是泛泛之辈!你以为你能把她圈在身边,就是护她周全?”
“她不是笼中鸟,缸中鱼,她能闯出一片天。你以为她会一辈子依附于你?呵……”
别做梦了。
裴家姑妈提到何田田,脑海中不禁多了一副蓝图,笼罩在她头顶的阴云也一扫而空:“她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在自己的圈子里声名鹊起,等她三十岁,四十岁呢?”
“事业帝国才是她的归属,而你……只不过就是少女时代的一面镜子,映照出来的只有她当年对爱情粗浅又无知的见解罢了~”
“而我,是她的生身母亲。我会倾尽所能帮她托起她的‘帝国’,帮她实现自我。如果说我是她头顶上的光,那你就是她脚下的一盘沙!你说谁会先出局呢?”
说着,裴家姑妈双手交叠,托在颚下,再看顾阅忱时,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怜悯”:“这么说吧,我们裴家女儿,不需要男人。如果需要,也绝不是像是你这样的!田田啊……她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