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身体里本该是留着相同的血液,可母女两人之间怎么就没半点默契可言呢?
她惆怅啊……
可刚刚看到那一幕,忽然就有点释怀了。
所有的默契,本都是建立在相处和陪伴的基础上。
这二十多年,她从未陪伴过小田田哪怕一天,凭什么还要奢求两人之间心存默契?
本身就不合理!
这么想着,裴家姑妈不由得弯起了唇角,老来老去,反倒是越发贪心了。
好在天可怜见,母女缘分未尽,让她们得以相见。
从现在起,好好补偿的话,一切应该都还来得及。
……
近来,顾阅忱住医院,没时间回家。
何田田工作室地址距离老爸家不远,她索性就住回了何宅,一来节省时间,二来也能更好的陪陪老爸。
这天周末,何田田难得补了觉,一大早的人正做着好梦,楼下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何田田生怕老爸又出什么幺蛾子,匆忙套好衣服,赤着脚就下了楼。
刚下了楼梯,就发现大厅里多了好些人,正来来回回的往厨房里陶腾着东西。
“这一箱一箱的都是什么?”
何田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咱家厨房也是要装修吗?”
“不是的。”刘姨见她光着脚,连忙帮他取了一双棉拖,递到到脚下:“不是装修,是一些食材。”
“食材?”何田田睁大眼眸:“咱们家这是要冬眠吗?把人家仓库都搬回来了吧?又是老何同志整的幺蛾子吧?一会儿我非得好好说说他,你们谁都别拦着啊!咳咳咳咳……”
这一天到晚着急上火的呀,肺都要被老何同志这脑洞都给炸穿孔了。
刘姨见状,连忙又给她抵上了一杯温水。
她微笑地说道:“不是的,这真不怨何先生,东西是旁人送的。”
何田田:“送的?谁?”
刘姨:“请随我来。”
何田田被刘姨引着去了客厅,就见老何同志正跟一年纪约莫四旬上下的男人聊得火热。
来人衣着考究,举止儒雅,每跟头发丝都规规矩矩拢向脑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干练,沉稳,值得信任。
明明两人都是坐在沙发里,可跟人家那端庄气质范儿比起来,老何同志简直像是个过家家的孩子似的。
对方听闻脚步声,便站起来身来。
看到来人是何田田,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何小姐,早~”
对方岁数足够自己喊一声“叔”了,何田田自觉消受不起这样的待遇,先忙欠身还了一礼:“您是……”
瞧着面生。
应该是没见过。
“他是我老友。”
不等对方说话,何爸爸倒是抢先开了口。
对方明显了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反驳,取而代之的是欣然接受的笑容。
朋友,什么时候的朋友?
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走动过?
何田田将信将疑。
“年轻时候的老战友,关系铁着呢!”何承贤拍了拍那人的肩,笑的开心:“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何田田心说,您确定?
您二位这年纪相差十岁不止呢,能穿一条裤子长大……那得是什么神仙裤子?
再说了,你说得那应该是发小,也不是战友啊!
老何同志病着呢,就他现在这个状况啊,说自己是火星移民过来的,何田田也不觉得意外。
老爸这嘴里的话是没法听了,她只能扭头看向“端庄大叔”求证。
对方却笑了起来,既不点头,也不否认。
何田田:“那叔叔您贵姓?”
何承贤:“对啊,兄弟你贵姓来着?”
何田田:“……”
对方又露出了一个谦逊得体的微笑:“鄙人免贵姓侯。”
何承贤:“对对对,老侯!你侯叔!”
何田田:“……”
被称作侯叔的男人赔笑,直呼不敢当。
搞的何田田越发纳闷了,都跟她爸称兄道弟了,年纪也摆在那里,有什么不敢当的?
“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你们了。”
看的出来,侯叔好像有意回避何田田似的,简单寒暄两句,就要起身告辞:“如果家里有任何需要,随时打给我。”
说话时,看向了一旁的刘阿姨。
“好。”刘阿姨连连点头。
何田田这才发现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一张铂金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