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到了一个极点,指尖处都传来了针扎般的刺痛感。
她颤抖着手掌哆哆嗦嗦把东西放回原处……
绝对不是。
绝对不可能是那么回事。
裴妮正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这时裴燃搁在床尾处的手机忽然弹了出了一条信息:
我给你的建议是,直接拿她和你姑姑的样本去做鉴定,省时省力!免得你一天到晚为这个事儿琢磨,不怕秃头?
消息是裴燃最好的朋友发来的。
看到这条消息,裴妮瞳孔深处开始了一场地震……
随之而来,整个人都要跟着开裂了!
所以,她的猜想应验了……
可何田田怎么可能跟妈妈扯上关系?
妈妈的那个孩子不是一出生就死了的吗?
就是因为那个过世的孩子是妈妈心里的死结,所以妈妈才收养了她。
现在……那个孩子不但活了,还每天在裴家人眼前徘徊……
极度震惊下,裴妮已经没有正常办法思考了。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房门开了。
裴燃走了进来。
他刚刚眼睛里进了东西,刺痒难忍,就去了洗手间冲洗。
水管开着,没听到有人进来。
“妮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裴燃笑着走上前来,身体非常自然的把一旁的文件遮在了身后。
裴妮瞧了,心脏又是一沉。
裴燃在掩饰。
就更加做实了她心中猜测。
她极力地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表情已经僵到无法控制:“我……我上来给你送药。”
裴燃打量着她,微微蹙眉:“你脸色看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额……”裴妮眼眸一转,立即找了理由:“我刚刚上楼是跑的,一不小心崴了脚!嘶……”
说着,她弯下腰像模像样的摸了一把脚踝,嘟囔:“现在还疼着呢!”
裴燃矮身去看:“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上楼梯,你跑什么呀?我看看……”
“哎呀,不用瞧了。”
裴妮连忙阻止,笑笑:“哥我什么时候这么矫情过?没事儿,我一会下楼冰敷一下就好。”
裴燃仍旧担心:“能行吗?要不要让医生看一眼,放心。”
裴妮:“真不用~我先下楼了去啦,你忙你的。”
说着她一瘸一拐的出门房门。
裴妮离开,裴燃的目光就落在了床尾的资料上。
他走过去摸起资料,并没有什么端倪可寻。
裴妮看到了?
所以,神色才会那么慌张……刚刚脚踝受伤,是在撒谎?
可这时,楼下传来了裴妮让管家准备冰袋的谈话声。
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裴燃干咳了两声,也不打算深究,就把资料又丢回了远处。
反正,他现在暗中调查的这件事,早晚是会曝光在大众之下。
如果预想成真,裴妮一样是会知道的。
而且她是家庭中的一份子,如今也大了,也应该有知道这些的权利。
转过年来,爷爷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肺部的毛病,呼吸受限,一直戴着呼吸机,人已经许久没能下床了。
那日,爷爷有偷偷的把他叫到房间,说是交代他一件事情。
当时,爷爷拉着他的手,声音颤颤巍巍:“裴燃啊,爷爷这里有件事须得交由你去办。咱们家里小辈中,数你最稳重,交给你我放心,交给旁人……咳咳咳……我担心呐!”
“谢谢爷爷抬爱。”
裴燃连忙握上了爷爷的手:“有什么事儿您老人家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尽力而为。”
老爷子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听。
裴燃瞧了,不由得想笑。
老头儿也太仔细了。
这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佣人早早就打发出去了,难不成还担心隔墙有耳?
人啊,真是不服老不行。
以前的时候,老爷子可不是这种个性。
决绝,杀伐,雷厉风行,
一把火就着,谁的面子都不给,炸毛了一辈子。
老了老了,反倒是事事处处小心翼翼……反差有点点大,不过怪可爱的。
裴燃也不戳破,笑着伏身过去,可听了老爷子断断续续一番话,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僵住了。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爷爷,震惊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说完,拍着他再三叮嘱:“你一定要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事情没有眉目之前,千万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你我姑妈的那性子你也知道,如果让她知晓,她一准儿能把裴家祖坟给刨了!”
裴燃还陷在惊骇的余韵里:“爷爷,不是说当年姑姑的孩子是死胎,生产完就……就没了吗?”
老爷子摆摆手,垂下眼眸,显然对于那段往事,一个字不都愿意提及。
那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也是他心里最大的死结。
眼见自己这辈子要走到头儿了,他不想死不瞑目,就在自己的旧伤口上挑开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