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唇角乌青带紫,一看就是重拳喂出来的。
他不可能疯了,自己揍自己。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顾阅忱揍了周森!
印象中,顾阅忱是一个冷静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她从没见过他跟人动手的样子。
可他以前是搏击冠军。
听外婆说,人家小时候的梦想是拿擂台上的金腰带。
如果不是现在拿了手术刀,他现在极有可能就是擂台上的拳王了。
想想拳击比赛中,那些肌肉精壮的大块头,一拳打在脸上,口水和护齿套齐飞……何田田小手下意识捂上了自己的脸颊。
想想都疼!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顾阅忱不是跟周森是好朋友吗?怎么会动手呢?
塑料兄弟情?
可怎么的也不至于动手呀。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何田田仍然没能睡着。
她有点懊火,扯着被子乱蹬一气。
何田田翻身坐了起来,盯着浓重的黑眼圈来了个深夜毒誓:
我现在要以事业为重,如果再想任何跟男人有关的东西,我就……我就……我就一辈子孤独终老,到狗带的那天都找不到中意的老头!
不对啊……这好像也跟男人有关。
扑通一声,何田田后仰着瘫倒在床上,双手挠脸,感觉自己要疯了。
漫漫长夜。
睡不着的并非何田田一个人。
顾阅忱盯着窗外清冷的月色,已经出神了太久太久。
他不是不想睡,只是一闭上眼睛,何田田就开始在他脑海里上蹿下跳,搞后空翻!
他就奇了怪了,以前跟何田田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每天晚上在自己面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竭尽所能的刷着存在感都没能在他脑海里留下什么。
而且那时候睡眠出奇的好,鲜少做梦。
现在何田田搬走了,失眠反而成了他的常态。
睡不着就睡不着吧,也没什么。刚好可以利用清醒的时间看看书,以及那些罕见病例。
顾阅忱显然过于乐观了,现在的问题是,无论是翻开书本,还是打开手机,五分钟后所有的字眼都自动变化成了“何田田”,然后像是附着了生命似的,排着队疯狂的往他眼睛,大脑里钻!
唯一能搞定顾阅忱的,可能只有他自己的脑袋了。
书终究是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顾阅忱关掉灯开始发呆。
好在明天休息日,不用担心上了手术台精力不支。
抬手摸了手机,已经凌晨三点钟。
顾阅忱无奈的吐了口气息,何田田,你到底还要在我脑海里蹦跶多久?
比起何田田失眠时的抓狂和懊恼不同,顾阅忱好像也不是特别讨厌这种感觉。
兴许是习惯了,又或者是麻木了?
为什么觉得何田田在脑海里蹦来蹦去其实也还不错,至少不会那么冷清,孤寂……
我现在是开始讨厌冷清了,害怕孤寂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顾阅忱脊背一凉,自己把自己吓了一个激灵。
正困惑于自己是不是熬夜熬疯了,外面忽然传来了哗啦啦巨响。
顾阅忱拧眉,顶着混沌的发胀的脑袋起身查看。
卧室的房门刚打开,又是哗啦啦一阵响声,顾阅忱不由得拧起了眉心。
动静好像是从何田田房间来传出来的,闹鬼了?
相信鬼神的人成不了优秀的医生,顾阅忱开了灯,踩着楼梯朝二楼摸去。
咣当当~
接近二楼,又是一阵动静,顾阅忱眉心跳了一下。
何田田房间是虚掩的,月光打在房间中的各色动漫手办上,在地板上映出了好多“张牙舞爪”的虚影。
顾阅忱推开房门的一瞬间,血压蹭的飚了起来。
靠墙的置物架不知道怎么歪倒了,砸在了杀殿手办上。
杀殿歪在了一旁,其中一条手臂已经分了家。
而他捡回来的那条小奶狗正在撕扯着地上的绳子,玩的不亦乐乎。
顾阅忱看看一地狼藉的手办,再看看那小家伙……什么都明白了。
谁能想到一只不足两千克重的小不点,能搞乱一整个房间?以前顾阅忱也不信,现在他信了!
“田田!”
顾阅忱呵斥一声,小奶狗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误,嘤嘤两声立即缩到了床角。
顾阅忱:“你闯大祸了知不知道?!”
杀殿可是何田田亲口承认的梦中情人,这手办看的更是比命都金贵,现在搞成这样……她回来看到不得疯?
小家伙啥也不懂,玩的嗨了正想着上前跟主人炫耀。
忽然被顾阅忱呵斥,它看看主人又看看散落一地的东西,低眉耷目,不敢抬头。
顾阅忱往前一步,它就往后缩一下,最后直接吓到钻到了床底去。
“小畜生。”
顾阅忱无可奈何的摇头,矮身去查看杀殿手办。
这手臂断面还算平整,以他的技术粘好应该是没问题的。可……它脸咋办?!
何田田的床是铁艺床,床尾两侧主子上有尖角装饰物,手办的脸刚好砸到上面,在鼻梁骨正中间的位置戳了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