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恍惚的摇了摇头不再看他,偏脸望向窗外。
顾阅忱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答案,眼神里晃过了一丝丝失落,敛眸看向何田田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她的唇角。
那杯热可可喝的太着急,她唇角下巴沾了可可渍……忍了片刻,顾阅忱还是伸手抿上了她的唇角。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何田田一愣,下意识偏脸回头,巴掌大的小圆脸刚好裹进了顾阅忱的掌心……
顾阅忱的掌心是温热的。
常年拿手术刀的缘故,即使带着手套依然变得粗糙。
何田田脸颊触摸到顾阅忱略带糙感的指腹,心跳都变了节奏。
顾阅忱没有缩手,至于原因……他也搞不清楚。
兴许是何田田的小脸太过好看,晃的他失了神。
又兴许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甚至还有一点点贪恋。
何田田最先缓过神来,下意思缩身闪躲。
顾阅忱有点尴尬,抬手帮何田田把副驾驶上方的镜子翻了下来。
何田田偏脸去看,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时间,说也没有说话。本该甜蜜的气氛,莫名变得尴尬起来。
半晌,顾阅忱最先打破沉默:“房子,看过了?”
“嗯。”何田田点头,声音很低,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有点儿心虚。
顾阅忱抿唇:“安全吗?”
何田田:“应该还好吧,物业安保设施看起来蛮专业的。”
顾阅忱:“我说的是邻居。”
何田田:“……”
听到她忽然提到邻居,她脑海里就蹦出了周森的脸,心脏一沉!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何田田拿眼角余光偷偷去瞄顾阅忱,发现他神色如常不像是在试探。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阅忱知道她新邻居是周森,要不然没事也能搞出事儿来。
顾阅忱目视前方,并没有留意她的神色变化,继续道:“邻居很重要。因为邻里纠纷打到头破血流住进来医院的的屡见不鲜。你被保护的太好了,没遭受过社会毒打,不了解这些。”
这是在关心她吗?
何田田心里一暖,哦了一声,表示认同:“就像你说的那样,从前我是被爸爸妈妈,还有你顾医生的光环保护的太好了。”
“人嘛,总归要长大的。至于‘毒打’这种东西,总有第一次。我肯定扛得住,绝对没问题。”
顾阅忱见她拍着心口自信满满的模样,眸光一沉。
她这想要搬走的心都已经插上翅膀了,还是真迫不及待!
“房子的事情,等旅行回来再定。”
顾阅忱继续道:“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下邻居,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啊?”何田田差点蹦了起来:“不用了吧~有这个必要吗?”
想到顾阅忱敲开周森家的房门,四目相对的画面……何田田不敢再想下去。
顾阅忱就回了一个字:“有!”
“……”何田田端正坐姿,试图跟他好好白扯一番:“顾医生,我觉得不太合适啊……分都分开了,你这有点属于干涉我私人生活了。”
“我这是为你的人身安全考虑!”顾阅忱偏脸盯着她,神色严肃:“我答应过盛阿姨好好照顾你,就不会食言!”
何田田一听这话,又泄气又懊火。
“呵……我以为是因为什么呢,原来左右不过还是因为这个。”
她自嘲的笑笑,看着顾阅忱:“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当时我妈临终前,你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没有跟你说过任何的关于我的托付之词。你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没有温言软语。”
“没有嘘寒问暖。”
“没有发烧时彻夜陪伴。”
“也就没有今日份草莓大福和热可可……”
何田田说到痛楚,心里涌出一片酸楚。她眼也不眨的盯着顾阅忱,眼圈红了起来:“是这样吗?”
顾阅忱迎上她的眼睛,滚了滚喉咙,没有吭声。
何田田的眼泪一下子就滚满了眼眶:“我跟你说过的,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不喜欢这样!”
情绪激动,她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哭喊着抗议:“我不要你愧疚,我更不要拿什么东西去捆绑你!”
“我要的喜欢,是真心实意,是打心底里的喜欢。我希望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是我何田田!不是因为我的家室,其他光环,以及别的附加条件。我只要简简单单的喜欢就可以……但是我知道,你做不到。”
“结婚一年,我已经试过了,也尽力了,你没有动心过。我认了。”
“我没有过人的家室,跟顾家比更是不值一提。我也没有光环,跟你顾医生的头衔比,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我也没有任能吸引你的附加条件……所以,我们都着手离婚了。”
“然而这个时候,就因为我妈妈的一句嘱托,你却要绞尽脑计的对我好……顾医生,这不是你的强项,你不累吗?”
“如果是因为那通电话给你带来的愧疚,我现在再说最后一遍:我的错!如果时间倒流,我绝对不会打给你,不会给你添加哪怕一丝一毫的负担!”
何田田的话太太太见外了,像是一把刀,不偏不倚扎进了顾阅忱心里。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就一点点都不值得托付,指望。
“你先平复一下情绪。”顾阅忱递上了纸巾。
何田田没接,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我很冷静。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她吸吸鼻子看向窗外:“我们应该划清界限,这样就不用彼此捆绑。妈妈现在也已经入土为安了,也没有顾虑了,我们尽快把手续办了吧。”
“旅行结束吧!”
顾阅忱的脸色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霾:“这是外婆第一次帮我们策划出行,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次算是我捆绑你,让她老人家安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