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何田田好像做了不好的梦,忽然蹙着眉呜咽起来:“我要离婚了……对不起,惹您担心了……”
随后就是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呓语。
但眼泪却汹涌着从眼角滚了下来。
顾阅忱看着,听着,心脏被揪的一紧。
“别哭了……”
顾阅忱伸手点去了何田田眼角的泪痕,喃喃道:“我答应过盛阿姨的,所以……我不会让她担心。”
何田田还在含糊呓语,但不久之后气息平稳,就陷入了酣睡。
……
第二天醒来。
阳光明媚。
输液之后,何田田烧退了,头也不疼了,嗓子也清爽了,整个人都感觉轻盈了许多。
眼皮还是有点涩,有点点酸。
没有什么是比在冬天时候赖床更幸福的了。何田田翻了个身,想睡个回笼觉,伸手把被子圈进怀里,去摸到了一条手臂……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何田田这才发现顾阅忱躺在自己身边!
“你……”
何田田抓了抓头发,一头雾水的看看自己床,又看看顾阅忱:“你怎么回事,怎么睡我床上了?”
顾阅忱捏了捏眉心:“那我应该睡在那儿?”
“你睡哪儿也不能睡在我床上啊……”
何田田坐起身来,脑袋蒙蒙的,扯了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咱俩什么关系,你自己没点数吗?”
看到掉在地上的睡裙,她脑袋一炸:“我……我衣服怎么回事?”
顾阅忱捏了捏眉心,生无可恋。
感情自己昨天晚上忙前忙后照顾她半宿,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印象就算了,还把他当……
昨天照顾她到凌晨两点。
最近忙活何妈妈葬礼的事情,一直没睡个好觉。见何田田退了烧,心里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就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何爸爸见他们房间的灯一直亮着,门也是虚掩着,就敲了敲门。
见顾阅忱睡在床畔,就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早歇着。就这么着,顾阅忱在老岳父的注视下,才不得掀开了被子。
没想到一觉醒来,何田田还闹起了误会。
顾阅忱也不想解释,翻身下床,取了外套就走。
“你干嘛去?”
何田田已经受够了冷暴力,抱着被子质问:“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呢!”
给你个交代,我还想给你个锤子。
顾阅忱敛眸盯着她:“就是你想的那样,满意了吧?”
何田田:“你……”
顾阅忱:“不高兴?下次换你睡回来。”
说完,拎着外套径直出了房间。
“你这个人……”
何田田没讨到便宜不说还赚了个堵心,那叫一个抓狂!
挥舞着手臂一通发泄,扭头就看到床头柜上的用完的点滴袋子,还有输液线。
昨天打点滴了?
何田田下意识摸了摸脖颈,脑海中忽然就晃出了一些昨天晚上跟顾阅忱因为“纹身”拌嘴时的零星片段。
本来还以为是做梦呢!
糟糕,被发现了!
都离婚了还1314呢,何田田摸着自己的后颈上的纹身,觉得脸疼。
这是又给人家顾医生添笑料去了!
何田田下楼,正赶上舅舅在众人面前夸顾阅忱。
盛昌:“这几天,阅忱忙前忙后辛苦了。我代表老盛家人谢谢你。”
顾阅忱:“您言重了,我是何家门里的女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舅妈:“话是这么说,但是能做到你这份儿上的还真没几个。像你这么年轻有为,又这么有心的少见。我们田田虽然小,但挑老公的眼光是真的棒~妹夫,你说是不是?”
何爸爸附和着笑笑:“这一点儿还真是。昨儿田田发烧,这孩子眼也不眨在床边熬了一晚上。把闺女交个他,我一万个放心。”
还真是错怪他了。
何田田伏在扶梯栏杆上,开始发愁一会儿跟顾阅忱坐一块咋往回圆。
“阅忱啊~”
舅妈抿了口豆浆,看向顾阅忱:“你们结婚也有一年了吧?”
顾阅忱:“一年两个月零六天。”
“哎吆~”舅妈抿唇露出姨母笑:“记得好清楚啊~”
舅舅凑上前来附和:“这算不算狗粮?”
顾阅忱笑笑,也不言语。
舅妈:“阅忱,你今年多大?”
顾阅忱:“三十周岁。”
“那该考虑要个宝宝了呀~”舅妈放下了豆浆:“你这个年纪最合适。”
顾阅忱:“不着急,田田还小。”
舅妈以过来人身份摆了摆手:“早生有早生的好处,体力好,恢复的块。你看我,现在领着两个儿子出去,别人都以为我是姐弟。那感觉很好的。”
“田田,你干嘛在哪儿猫着?快来~”
舅妈瞟见了何田田,冲她招了招手,等她落座后拍了拍她的肩:“好多了吧?”
何田田点头:“满血复活。”
舅妈笑了:“所以说年轻就是好嘛~刚刚我们聊的你也听到了,准备什么时候生个小阅忱?舅妈这边红包早就准备好了。”
众人也都笑嘻嘻的看着她,等答案。
“这个……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
何田田讪讪一笑,然后正色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信奉丁克主义的!”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就连顾阅忱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
她,丁克?
他怎么不知道!
这其中最担心的当属何爸爸,他脸色都变了:“胡闹。你咋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这样……让老顾家咋办?阅忱咋办?”
“所以……”
何田田扯唇笑笑:“爸,还有在坐的大家,你们从现在起就要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了。因为我这样无理的坚持,很可能会随时跟顾医生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