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揶揄的盯着顾阅忱:“不是每天都说讨厌何田田吗?不是看到她觉得烦吗?”
“现在看到她跟异性同框,你都能气成这样。你还死犟着说对人家没感觉!现在呢?
逮着一次羞臊顾阅忱的机会可不容易。周有为推了推金丝镜框道:“还嚣张吗?还高冷吗?还嚷嚷着要跟何田田离婚吗?”
“快了!”顾阅忱盯着杯中红酒挡起来的波纹。
“什么快了?”周有为摸不着头脑。
顾阅忱直接干了红酒,把酒杯拍在了他面前:“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完字给她了!”
“什么?!”
周有为刚刚不过就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忽然之间听到顾阅忱跟何田田正在闹离婚,差点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你喝多了吧?”
顾阅忱敛眸不语。
周有为有点急了:“什么时候的事?”
顾阅忱:“刚刚!”
周有为抿唇,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接到他的电话,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原本以为是找这儿来只为了讨伐堂弟周森,没想到……顾阅忱这小子竟然直接把婚离了!
虽然潜意识里早就接受了顾阅忱会跟何田田离婚的事实,但来的过于突然,着实把周有为给惊着了。
“为什么?”周有为想不通。
难道就是因为网上那些帖子?
他跟顾阅忱一起长大,太了解他的为人了,绝对不是这种意气用事,不分青红皂白就草率下决定的人。
“没有为什么。”顾阅忱自己添了些红酒。
他跟周有为之间从来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就坦白了自己的心思。
原本还跟着着急上火的周有为听完之后,忽然就沉默了。
他就知道,顾阅忱从来都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决定。
况且离婚这件事,牵扯太广,肯定是要深思熟虑的。
“决定了?”周有为默默的看着顾阅忱:“不后悔?”
顾阅忱扯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酒杯有见了底,他还想添酒,却被周有为给拦了下来。
“你已经后悔了!”周有为:“要不然,你现在应该在自己家里,冲个热水澡然后满不在乎的蒙头大睡。而不是跑到我这里,借酒消愁。”
……
何田田一夜没合眼,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之后一连两天,几乎都是如此,整个人憔悴的像是枯掉的花儿。
眼圈发乌,俩大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鼻尖红的似乎能浸出血来。
离婚协议书一直就在她面前,跟把刀子似的把她的天真和妄想搅的稀碎。
自私,狭隘,公主病。
顾阅忱炮轰她的字眼在耳边整整轰炸了好多天,可何田田还是想不通。
可就算是她满身毛病,一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再缓缓?
还有一周就新年了……要怎么跟外婆解释,怎么跟爸妈解释?
她这人平时大大咧咧习惯了,钻牛角尖的时候很少,可一旦深陷其中,就是进了泥沼,怎么挣扎都出不来。
这天,有电话打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何田田整个人虚脱到坐不住,躺在沙发里,呆呆的凝视着天花板。
她本不想理会,奈何打电话的人非常执着。
何田田扛不住轰炸,终于接了起来,意外的是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好听的男声。
“喂,是何小姐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文宇,曹文宇……”
“哦,原来是曹老师……刚刚我忙来着,没听出您声音来,真不好意思~”
得知电话是曹文宇打来的,何田田强打精神赶紧坐了起来。
曹文宇是陶野的朋友,文宇工作室老板,年纪轻轻就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而且还有两个自己的服装工厂。
自己参加盛典的礼服就是从他工作室拿的。
她还给人家……给人家涂鸦毁了!
想到着,何田田心虚直冒冷汗。
难道陶野跟他没谈妥,这是亲自打电话来追责来了?
礼服是人家的作品,是那心血熬出来。搞设计的都知道作品这种东西就跟自己“亲儿子”似的,要是冷不丁的被毁了,那就是戳心啊!
人家就是追上门来跟你理论,也无可厚非。
“曹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何田田知道错在自己,别的不说赶紧端正态度,诚诚恳恳跟人家道歉:“礼服的事情都是我的责任。我当时脑子一热就……”
“我的本意是想着这件衣服已经被我搞坏了,我想自己收了,价钱都好商量,就怕您不舍得……”
“何小姐,咱这误会大发了~”
电话彼端传来了曹文轩爽朗的笑声:“我给你打电话,的确是为了礼服的事,但不是找你兴师问罪,而是有事儿相求。”
有事儿相求?何田田有点听不明白了。
曹文宇:“你在礼服上改动的图案我看过了,不得不说你这神来之笔堪称画龙点睛。”
“我已经让人把你涂鸦做成了刺绣,整件衣服的灵魂都起来了,大家瞧了都赞不绝口。”
“我最近正在为一个国风主题的春装展做准备,工作室图案设计上来来回回改了好多版,总觉得少点什么。我无意间看到你涂鸦改动,真真是画到了我的心坎里,就是我要的那种感觉。所以……”
他笑笑:“我就想着邀请你做我们工作室顾问,帮忙出一批春季主题的国风图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长期合作,至于报酬,你尽管开口,都不是问题。”
“顾问?我……我吗?”何田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