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寄靠在桌子上,脸上神情不大开心,“你让我走我也得走,你不让我走我也得走。”
周空恨得咬了咬牙,“你是被谢遥吟上身了吗,跟我搁这儿耍赖没用,你今天要是走了,我立马把谢遥吟的通告排几个通宵。”
我抿了抿唇,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周空和他杠上了,“我说到做到,我早看那小王八蛋不爽了。”
“那你排吧,最好给他排上几天几夜,熬死他看你找谁给你演安溏。”
“你...”
我轻咳了两声,提醒二位我在跟前。
“你咳什么咳!别过来添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周空看见我就开口喊道。
我一直想问问周空,平常吃什么牌子的润喉糖。
“周老师,让秦哥去忙吧,今天先拍我的戏吧。”
“场景都搭好了!今天必须拍了!”
秦未寄无奈的看了周空一眼,“我妈身体不舒服,我爸和南泉都不在北京,我得带她去趟医院。”
周空顿了顿,皱得眉头更紧了,“这边的进度不能再推了,今天不拍损失不小,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想了一会儿,朝秦未寄走了过去,“秦哥,我替你去吧。”
秦未寄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或者你让小齐去?”
“你去吧,妈也好久没见你了。”秦未寄抿了抿唇,“做完检查带她去吃个饭,安全把她送回家。”
我愣了愣,说实话我并不想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候,见秦未寄的母亲。
“好,放心吧秦哥。”
秦未寄顿了顿,“你也注意安全。”
“好。”
秦未寄叫我打个车去,我没听他的借了周空的车进了市里。
我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妈妈坐出租车。
我心不在焉,还好安全开到了老宅。
秦未寄妈妈出来的时候,我靠在窗口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转眼看到她从远处走过来,我都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年少就无父无母,我以为和秦未寄结婚以后,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了,我在这世上起码不再孤苦一人了。
可惜,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亲人看待,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他们就是我的父母。
感情之淡薄,可想而知。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过来,“小谢,好久不见呀。”
我愣了神,赶紧下车,给她打开了车门,“您等久了吧?”
秦未寄一家子的气质都如出一辙,清高的可恶。
“麻烦你大老远开过来了。”
我关了车窗,往医院的方向开,秦妈妈客气的让我觉得自己像秦未寄的助理,“您不用和我客气。”
“小谢,在英国还好吗?”
我愣了愣,也是,我在英国的新闻在国内动静也不小,知道也是正常的,“还不错,我过的挺开心的。”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脸上神情不好琢磨,“一个人也得好好过。”
我没再说话,怕说多了影响心情,连开车都没法专注。
我开去了就近的医院,这医院和我有缘份,我常来。
“您是哪里不舒服?”
“老毛病了,头疼。”
我点了点头,“我有认识的医生,待会我们做检查就不用等太久了。”
“那就麻烦你了。”
李医生是我妈妈当时住院时的主治医生。
李医生把我们带到神经内科的门诊室,和里面的医生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秦妈妈顿了顿,看向我,“小谢,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自己去看就行,有什么问题我会告诉未寄的。”
我准备扶她的手僵在半空,然后笑了笑,把手伸了回来,“那我在外面等您。”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走廊逆着光深不见底,尽头是一片黑暗。
我想起我妈生病的时候,我就经常坐在这种长廊的椅子上,觉得时间漫长,分秒如年。
那时候李医生总会来开导我,一开导就是两三年,在我心里也算是一个敬重的长辈。
我妈走的那一年,我在圈子里崭露头角,工作很忙每天扎在剧组里。
只要一有时间我就来医院,看完我妈以后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漫无目的的坐好几个小时。
李医生怕我得抑郁症,经常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我看到你拍的电视剧了,给你妈看的时候,她笑得脸都红了。”
我妈是个传统的女性,看到我上了电视,觉得又骄傲又难为情,在病房里其他人夸起我来,总是笑着说,“厉害什么呀,小孩子家拍什么电视剧呀,读书才是最要紧的。”
“诶呀,谢妈妈你儿子很出息的,在网上很火的,有这样的儿子不得高兴死啊。”我妈总是看看我,“他就是没什么出息,一无所成,我都为他骄傲的。”
我靠在椅子上,轻笑了一声。
当妈的总是这么说,我要每天坐在家里好吃懒做早就把我打出家门了,还骄傲什么呀。
可惜了,我妈不在了。
不然我和秦先生离婚的时候,她就能来扇我一巴掌,骂我把婚姻和生命都当成了儿戏。
我叹了口气,我妈这么爱我应该也舍不得打我。“小谢?你怎么了?”
我回过身,不知道秦妈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敛了敛情绪,“没事,您看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预约了核磁,下周未寄会回来陪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