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光这么躺着也不行,没有胃口,胃里却难受得翻江倒海,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哪怕盖了厚厚的被子,依旧冷得乱抖。
知薇心想这下真是完了,回头没被皇帝处死,倒要病死在这里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她上辈子死在苏州,这辈子若还死在这里,搞不好真能穿回去。她暗暗想若穿回去,这辈子都绝不跟姓凌的男人多说一句话。
保不齐那就是他的后代呢,他这般误解她冤枉她,她也不要跟他的子孙后代说半句话。
人一烧就犯糊涂,知薇现在就是这样,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扶桑看她可怜,一张脸烧得通红,还不住地说梦话,说的全是她听不懂的话儿,想想有点不落忍,到了傍晚时分就出去转一圈,特意往雪容平日里当差的地方走。
雪容和她几乎没说过话儿,两人在冯府后面的亭子里撞上,雪容见她一副特意来找自己的模样,不由停下步子。
这人是敌是友她分不清,谨慎为妙得好。
扶桑也不同她说什么,只把知薇如今的情况说一遍,叫她有空去看看对方,绝口不提请医问药的事儿。
但雪容却担心起来,生怕知薇给烧坏了,虽说自己跟傅玉和一点进展没有,好歹不能叫知薇有什么闪失,于是还是厚着脸皮去求了傅玉和,叫他来看看知薇。
傅玉和既有心娶知薇,对她的事情也是格外上心,雪容一说他便推了手里所有的事儿,提着药箱带着小安子进了后头宫女们住的小院子。
正巧冬青和薄荷交了班回来休息,一头撞见傅玉和见知薇的房间,立马像是嗅到了什么,顺手把扶桑扯进屋子里,小声道:“什么情况,傅太医来瞧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沈知薇了。”
关于知薇昨日惹了圣怒的传闻,早已悄悄传遍冯府。冬青幸灾乐祸了一早上,办差的时候都格外麻利,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真是活该,仗着有几分恩宠就胡来,这下可好惹得龙颜大怒,只怕再无翻身之日。
听说皇上正是为她和傅太医的事情大动肝火,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傅太医竟又找上门来。冬青便问扶桑:“谁把傅太医叫来的。”
“我啊。”
“你,你干嘛做这样的事情?”
“沈知薇病了,烧得厉害,还满嘴说胡话,我嫌吵就去找了李雪容,她一转身就把人请来了。看来她们关系当真不错,我原先还当李雪容不过是利用沈知薇罢了。现在看来,姐妹情深呢。”
这下冬青可恼了:“她病就病着,要你做什么好心人。正好叫她重重病一场,病死了才好呢。”
“不过发个烧,哪里就会死。我现在不出手,回头她病好了万一再得宠,岂不是要找我的秽气。倒不如趁现在,给她上剂猛药,兴许从此就拔了这根刺了。”
“这话怎么说?”
“傅太医向来只给皇上太后瞧病,这会儿没有旨意,竟巴巴赶了过来,传出去少不得有人说闲话。皇上正为这事儿生气,他们还撞枪口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冬青眼前一亮,觉得扶桑还真是聪明。一石二鸟的把戏玩得这么溜,之前倒是冤枉她了。于是她又凑上去讨好对方:“好妹妹,还是你主意多。不如这样你这会儿回屋去,看看那傅玉和到底跟沈知薇干什么,万一抓奸在床,可是大功一件。”
“她烧成那样,就算想办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傅太医是君子,怎么可能趁人之危。你别心急,让他们再说会儿子话。等差不多了我再进去。若他能拉下点什么再好不过,就算小心谨慎,这事儿肯定得传万岁爷耳朵里去,这两人谁也逃不掉。”
这下冬青真是一百二十个满意放心,直把扶桑狠狠夸了一通。两人在屋子里说了会儿话,估摸着隔壁差不多了,扶桑便告辞出来,悄悄推门进去。
一进屋见傅太医坐那儿,她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傅玉和也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解释说来瞧病,又把开的药方子给她,麻烦她给抓几帖药。说完便带着小安子离开。
知薇还睡着,看起来脸色还行,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样子。扶桑拿着那方子在房里静站片刻,转身出去抓药去了。
这事儿当然逃不过皇帝的眼线,当天夜里已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皇帝还特意把扶桑叫了去,问了当时的情景。
扶桑也不添油加醋,只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又把方子递呈皇帝御览,待一切说完后才悄没声色退了下去。
煎好的药很快就端到了知薇房里,她被扶桑扶着喝了一碗药,又继续裹着被子沉沉睡去,到了第二日早上身上方才松泛一些。
但这病还是没全好,她依旧吃不下东西,还老是胃反酸想吐。她也就觉得纳闷,明明没侍寝,怎么搞得跟怀孕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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