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没有过好的时候。
两年前,魏驭城在波士顿调研,有过一段……李斯文也不知道如何定义,甚至不确定算不算得上感情经历。因为从发生到结束,实在短如朝露。
换句话说,魏驭城不仅被女人睡了,还被她给甩了。
李斯文在他身边任职秘书八年,总的来说,魏驭城是个能收能放的男人。很少见他情绪大开大合。在波士顿那段露水姻缘,连陈医生都不知道。
魏驭城早就下了死命令,李斯文自然闭口不提。之前有一次,在与海外同事视频会议,全程用英文,结束时,李斯文闲聊了句,提到了“diana”——这位国外同事才出生的女儿小名。
他记得很清楚。
办公桌后的魏驭城瞬间沉了脸,派克笔往文件上一放,很重的力道,真金白银的合同上都是分叉的笔痕。
李斯文才记起,那个女孩儿的名字,也叫diana。
diana,是月亮。
月渐丰盈,然后圆满,最终薄成一把弯刃。
原来“月”的意思,是温柔幻象——让人耿耿于怀,让人心有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心有不甘的男人追妻故事。
假.破镜重圆;真.再续前缘。
17年的构想,如今舅舅又老4岁。人虽老,但还算守男德,就是一天到晚给女主灌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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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烈焰
最终还是没回公司。
半路上魏驭城接了个电话,听了两句,他的眉眼就像结了霜的夜,一点一点暗冷下来。
李斯文很敏锐,“魏董?”
魏驭城靠着椅座,说:“去城东。”
到了地方,司机慢下车速。透过车窗,就能看到公安局门口,钟衍正从警车里下来。二十岁出头,钟衍的身体胚子已经出类拔萃。他被反手扭送,白净的脸上,那股邪乎的气质最醒目。
李斯文轻车熟路,去办手续。
聚众飙车,违规改装,数罪并处。时间耗得久,一小时后将钟衍领出来,人跟在后头,黑t恤的衣领歪斜去右边肩膀,帽子压在头顶,遮不住一脸新鲜伤口。
魏驭城坐在车里抽烟,半边窗降下,烟雾缓慢弥出。气氛像绷紧的皮筋,再多一分力气就能断。
李斯文笑脸打圆场,对钟衍说:“上车吧。”
钟衍一动不动。
魏驭城看过来,眼神如刃,一点点割刮。
钟衍不自觉地抖了下,强撑着,保持倔强。
李斯文好声相劝,“公司原本还有事,接到局里电话,魏董直接过来的。”又放低声音,“服个软,别让他难堪。”
反骨一下长了刺,钟衍拽得二五八万,“别管我!”
李斯文好心去拦,手伸到一半,就被钟衍用力甩开。
力悍,推得人连退几步。
魏驭城掐了烟,下了车,一只手拽紧钟衍衣领,把人直接撞按去了车身。很猛的一下,手不留情。
钟衍狂咳嗽,感觉五脏都被震出了血。
魏驭城的情绪并无起伏,“明天起,你就待家里。”
钟衍嚷叫:“我不!”
魏驭城手劲一收,钟衍痛色更甚,没力气张嘴,决绝的眼神仍不遗余力对抗,半分都不认输。
钟衍的眼睛,太像他母亲。
魏驭城一身黑衣,与这月夜似要融为一体。对视几秒,还是松开手。他语气淡,“跟我谈条件?”
都不屑对方的回答,魏驭城侧过头,“把他摩托车锁了。”
钟衍反应剧烈,“不要!”
魏驭城说:“那就砸了。”
又是翻天闹腾。
捶门的声音,踹椅子的动静,响彻明珠苑的顶层复式。李斯文看了几眼书桌后的人,面色静默,早已习惯这般场景。
房里的钟衍终于消停。
李斯文这才说:“我明天帮小衍安排心理医生。”
魏驭城没发言。
李斯文自己也明白,这话说得有些丧失意义。
魏家姐弟感情深厚,魏茗芙过世多年,钟衍是姐姐唯一的孩子,魏驭城不能不管。
钟衍继承了母亲姣好容颜,眉目尤其。每每与之对望,犹如故人归。却没遗传母亲半分温柔似水的性子,这几年暴烈刚硬,妥妥问题青年。
魏驭城对这个外甥倾尽心血,奈何是个操蛋玩意儿。成日不学无术,喝酒泡吧玩赛车,命不当命。
魏驭城让他去做心理舒导,那么多教授专家,都被他气得束手无策。钟衍以此为荣,仿佛和魏驭城对着干,就是他的存在感。
“章教授那边推荐了一家心理诊疗室,建议您试试。”李斯文说:“获奖无数,在业内很有名气,老师也很年轻。”
魏驭城抬手打断,虚头巴脑的东西,在钟衍这里行不通。皮椅转过来,桌上复古台灯的光亮恰好映在他侧颜。魏驭城的五官立而挺,浸润之下,如成品雕塑。
“你给章老带句话,不在乎荣不荣誉,只要能把那小子的问题解决。”魏驭城停顿一下,觉得“解决”这词搁钟衍身上是个笑话。于是缓和措辞,降低要求,“能让钟衍愿意接受辅导,条件任开。”
李斯文表示知道。
紧绷了一晚,他适时岔开话题,“与盛泰的饭局,定在下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