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吩咐道:
“穿裤子吧。”
这一次,是乔鸥主动上来,并且很积极地帮她穿好的。
两人相拥站了一会儿,医生递上来一个单子:
“给医生!”
乔鸥兴奋地接过来,看着那张纸上一团小小的模糊的y影,嘴角咧开成了一朵花。
蓝天晴把小脑袋凑上去,无意中抬眸的一瞬,看着他脸上的那种,发自内心而又毫无戒备的笑容,心里一片柔软。
他,应该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的吧。
可是,她却不想,一点也不想。
最后看完医生,开了一堆的药,什么叶酸啊,钙镁片啊,宝林孕宝啊,乔鸥都很宝贝地放在车后座上,上车之后,当即打开矿泉水的瓶子就让她服了一粒叶酸。
蓝天晴看他现在在兴头上,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她还记得医生的话,如果要做人流,就在十五天之后来,过了时间,胎儿大了就做不了了。
她心里暗暗盘算着,十五天之后,刚好是军事演习之后,等参加完演习,刚好可以做手术了。
心里小小窃喜着,虽然乔鸥不放心,让陪着她进去的小护士转告医生说,这个孩子一定要留下,但是临走前她还是问了问有关人流的简单常识。
她把那些话记在心里,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鬼主意一大堆。
俯身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乔鸥在她额上小咬了一口:
“走,老公带你吃饭去,下午司腾的事情要开庭了,我不能陪你。你很久没回家,要不要回段家看看,你外公跟你舅舅很久没见过你了。”
乔鸥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也是打着小算盘的。
如果蓝天晴怀孕的事情让段兮泽知道了,那么他跟蓝天晴的婚礼必然要提前在这一两个月之内了。
而且,乔鸥这心思缜密的,一路上小丫头那琉璃般的大眼珠子乌溜溜直转悠,他就知道这丫头可能藏着不想要小宝宝的心思了。
只要段家人都知道她怀孕了,大不了把他骂一顿,但是对于这个小宝宝,肯定是会很乐意看着他出生的。
毕竟现在的段家,最缺的就是人脉。
如果乔鸥愿意放话给段兮泽,说这胎如果是男孩,愿意让他随母姓段,哪怕是段兮泽会抢在他前面就开始张罗婚礼的事情吧。
乔鸥嘴角一直含笑,一想到以后蓝天晴的众多追求者一上门来,就看见她怀里抱着个小娃娃,哈哈哈,那画面,乔鸥心里得意啊,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呢,谁让他老婆这么爱招人的,大叔也招,小孩子也招,还把他大舅小舅全招去了。
“呵呵。”
心里想的太美了,所以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蓝天晴白了他一眼:
“不要回段家!舅舅要是知道就不好了!”
“呵呵。”
乔鸥笑的更得瑟了。小丫头想要跟他玩心思,差太远了!
“好,不去段家,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
“对了司腾下午开庭我也要去的!你这两天一直忙着他们的事情,司腾下午开庭,那么小柔呢?你可不能只顾司腾不管小柔啊!”
一路上,蓝天晴喋喋不休,乔鸥都不清楚,她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话唠了。
想想之前刚刚领养她的时候,她总是睁着一双满是戒备的双眼,一个人很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时候一路上都听不见她说一句话。
嘴角一弯,乔鸥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耳边是她无休止的怨念与牢骚,他也会不厌其烦地耐心哄着,慢慢解释着。反正他满心欢喜地想着的都是,老婆要生孩子了,老婆孩子这下都跑不掉了。
蓝天晴说了一路,嘴巴也渴了,身子也困了,不知不觉,当乔鸥将车停下的时候才发现,他把车停在了段氏的地下停车场!
蓝天晴心里大喊不妙!
转头冲着乔鸥就要发脾气,可是他却姿态雍容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面带桃花般的春风道:
“你看,舅舅下来接我们了。”
蓝天晴面色一白,侧目而望,可不是,段兮泽跟他的助手已经等在电梯口了,并且看见他们的车来了,正往这边走着!
“乔鸥!你混蛋!”
扬起小拳头就冲他身上招呼过去,蓝天晴砸的有点狠,可是乔鸥那是什么体格,常年的部队锻炼,身上硬邦邦的,她这样死命地砸着,乔鸥还没什么感觉,她自己的小拳头却渐渐红了,疼了。
乔鸥也不气不恼,乐呵呵地帮她解开安全带,那边,段兮泽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晴晴~我的孩子,舅舅等你好久了!”
蓝天晴不知道的是,她身边陪着的那头资深腹黑的大灰狼,早在她拿着b超单子折回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就兴冲冲地给段兮泽打了电话了。现在的段兮泽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
这一下,蓝天晴算是骑虎难下了。
看着段兮泽一脸紧张的样子,她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扭头瞪了乔鸥一眼。
乔鸥只是无关紧要地笑了笑,然后下车,彬彬有礼地冲着段兮泽道:
“舅舅!”
“嗯!”
段兮泽应着声,然后牵着蓝天晴出来,给她关上车门,像个忠心守护的侍卫。
“晴晴,搬回段家住吧,你妈妈的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干净了,上次说给你住,后来你又回部队了,那房子一直空着。”
一说起妈妈的房间,蓝天晴鼻子一酸,好想回去了呢!
“晴晴,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跟营养,你呆在部队里g本不行,条件本身就不够!你要听舅舅的话,好好养养身子,舅舅下午的时候再跟你乔爸爸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你就不要c心了,舅舅一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蓝天晴一听,不乐意了。
她扭头瞪着乔鸥的眼神又犀利了几分。
这男人,太奸太坏了!
段兮泽感受到她的身子紧绷,垂眸一看,她正冲着乔鸥吹鼻子瞪眼,不免有些疑惑:
“乔鸥,你怎么惹我家晴晴不高兴了?”
乔鸥也算圆滑,立刻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有些委屈道:
“舅舅,我想晴晴可能,还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几人一起进了电梯,段兮泽的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他拉着蓝天晴的小手,细细哄着:
“晴晴,你现在已经17岁了,说大不大,但是说小,咳咳,也不算很小。你看我们段家,现在你这辈就你一个孩子,人家家里都是还几个的,乔鸥都还有个妹妹呢。连g钰嘉还有个私生子的弟弟,人丁兴旺是好事情。你不知道,我把你怀孕的事情已经告诉你外公了,你外公起先很诧异,可是现在也是很高兴的!吩咐了管家去给你准备补品,还专门请了两个j通妇产科的医生在家里时刻守着你。”
蓝天晴一听,一个头两个大,连外公都知道了?!
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舅舅,我还小呢,以后还能生的。”
电梯门打开,段兮泽搂着蓝天晴出去,耐着x子跟她说了很多女人堕胎对身体的影响,又拿以后可能都不会生的话来吓她,还说了人流手术可能还有后遗症,会有各种妇科炎症最后引发什么癌什么癌的。
乔鸥一路默默无言,他听着段兮泽跟蓝天晴说的那一套一套的,心里大呼姜还是老的辣,段兮泽那忽悠人的本事比他厉害多了,愣是叫蓝天晴的一张小脸从红的说成了白的,又从白的说成了灰的。
最后,在段兮泽的办公室,秘书推来的小吃车,里面全是蓝天晴喜欢的各种主食跟小食,乔鸥陪着她跟段兮泽吃完午餐,将医院开的那些药全都交给了段兮泽,然后看了看手表,说要去看司腾开庭了。
段兮泽知道他有事要忙,也听说他为了司腾的事情动用了不少关系,点点头,放他去了。
蓝天晴想跟着去看司腾,又有些抵挡不住来自妈妈的房间的诱惑。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乔鸥啊乔鸥,居然把她看的这么穿,把她吃的死死的。
——猎滟特种兵小姐——
当乔鸥赶到部队的时候,离开庭时间还有五分钟,他坐在大厅的观审席上,静静等待,司腾已经被人带出来,站在被告席的位置上。
今天的司腾,眼眶是红色的。
因为这个开庭的地点是军队保卫处,而并非军事法庭。而军队保卫处,一般是不会接受审理上校这么高级军衔的案件的,可见,乔鸥在这里面下了多少的功夫。
这场官司持续了两个小时,司腾的辩方律师是华国打公职案件最有名气的一个。很多东西,不用乔鸥自己开口说,司腾只要听着这庭上的种种供述,就早已经知道,怕是这几天,自家主子没有睡过一夜好觉了。
法律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司腾当时在案发现场,是用的瑞士军刀直接废了对方的手手脚脚,可谓严重致残,若上了军事法庭,相对于刑事案件的应用条款,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或死刑,加上他知法犯法,其结果不会乐观。
乔鸥在军队的人脉是有,乔一凡若是开口,司腾最多也就是判个两三年。
但是乔鸥却不允许。
律师最后向法官提交的验伤报告上,那两个人的伤情居然属于轻伤,上面还有正规军医院的领导的亲笔签名。
司腾当时自己都懵了。
要说地方法院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必定是有人只手遮天了,但是在军法面前,除非乔鸥是彻底不要自己的前程了,才会拉着一大票人集体落水,搞出这样的轻描淡写的动静来。
耳畔,飘荡过乔鸥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司腾,如果有天你的生命跟我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你猜我会怎么做?当时司腾没答,他想,为了主子作牺牲,那是怎么都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乔鸥却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拼尽全部力气也会去救他,因为在他心里,司腾这两个字已经是兄弟的意思了。
当时司腾以为乔鸥在宽慰他。
现在,司腾信了。
当初蓝天晴在小区被人行刺,乔鸥回到楼下去将自己身上唯一的手枪交给了司腾,而他自己只留了两把小飞刀。
如今,看着这庭上的形势,就更不用多说什么了。
轻伤,在刑法上是不需要负任何刑事责任的,所以其结果是,司腾当庭无罪释放。
相关人员散的差不多了,乔鸥跟司腾面对面站着,乔鸥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淡淡笑着:
“你受委屈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司腾当时鼻子就酸了,她看着乔鸥一脸的疲惫,看着乔鸥眼里的血丝还有泛青色的胡茬,他后悔为什么当时那么冲动,居然没看出来是有人故意下套的。
“其实,我做个两三年的牢真的没什么的,两三年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久。”
乔鸥侧身揽过他的肩膀,与他一起并肩大步而行:
“笨蛋!你要是坐牢了,我乔鸥以后在京都可还怎么混啊!谁不知道你是我的铁杆助理?”
“呵呵。”
司腾感动地笑了,然而,上车之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小柔怎么样?”
乔鸥叹了口气:
“放心吧,你都能出来,别说她了。就算你不提,我也要捞她出来的。晴晴怀孕了,不能受刺激,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亲手给她摘下来,何况是一个伍婳柔?”
司腾心里有数了。
“她什么时候开庭?也在军队保卫处?”
乔鸥摇摇头:
“她是一定要上军事法庭的,毕竟出了人命。人死了,我没办法把他变成活的。只能说再军事法庭上动脑筋了。”
说完,乔鸥眸光隐隐闪烁:
“可能,最坏的结果,要委屈她在里面呆两到六个月。”
在华国,强奸罪一直判的最重,伍婳柔因为阻止他人侵犯而本能防卫,其过程中防卫过当,因为她有军籍在身,本身会功夫,而那些民工不会,律师说,在这一场角逐里,伍婳柔是站在强者的角度的,因此有点麻烦,律师会尽力,但是有可能会让她受到刑拘两个到六月的惩罚。
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司腾一听,心里舍不得了。但是看着乔鸥的眼神,他也明白,乔鸥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最强军门夫妻档【40曲】妈妈房间的秘密
司腾一听,心里舍不得了。但是看着乔鸥的眼神,他也明白,乔鸥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他浅浅的说着,眼巴巴地看着乔鸥,乔鸥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灰白一片,全然没有了之前绚烂的色彩。
记忆里,初秋的季节应该是浓重的,黄黄的,不应该似眼前这般才对。
叹了口气,乔鸥很认真地看着司腾:
“你可以给她写一封信,我让她的心理医生带进去给她,也可以让她给你回信。”
司腾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他点点头:
“好,我这就回去给她写信。”
——猎滟特种兵小姐——
写信这种事情,在司腾的人生里还是头一遭,更别说是给女人写信了。这种东西,在人们广泛的认知里,应该算是情书吧。
司腾没有念过太多文人墨客有关爱情的华美诗章,甚至可以说,语文成绩并不理想。虽然不至于写错字,但是要说一些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并不难。而有时候,最能打动人心的,就是最真挚诚实的情感了。
因此,当伍婳柔坐在床边亲眼看着这封信的时候,那些质朴的语言还有并不是很好看的字体,却像是天使的歌谣,令她几度潸然泪下。
“小柔:
几天没见,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很担心,也很思念你。
我已经出来了,你不要担心我。过几天,你开庭的时候,我亲自去看你,陪着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紧张。我今天开庭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其实没什么的,到时候,你就直接把庭上的那些人当成你最喜欢吃的n油蛋糕,或者黄桃蛋挞,要是真的觉得紧张,就闭着眼睛低着头吧。
我会一直守着你。
其实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上次小区遇袭的时候,我就跟你保证过,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是又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真的对不起。
小柔,我这个人嘴笨,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来逗你开心。我这里有几本杂志,里面有些笑话,我这就去给你剪下来,跟这封信一起放在信封里,你心情不好就看看吧,希望能帮到你,能让你笑一笑。
我跟乔少说过了,等这件事情之后,小柔,我要跟你结婚。
我知道你还没有毕业,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我们可以先领结婚证,把咱爸咱妈都从小镇上接到京都来。
我想过了,咱爸的裁缝店还是不要开了,我会买套大房子,我的钱虽然买不起乔少送给少夫人的翠屏山别墅那样的豪宅,但是一般有前院后院的别墅我还是买的起的。
我知道你们小地方的人应该都喜欢种菜的吧,到时候,就让咱爸咱妈在别墅周围的空地上种菜玩吧,人家别墅里种花花草草的,我看的就眼烦,我就喜欢看着别墅周围全是新鲜的绿色蔬菜,一眼望去,多舒心啊!
小柔,等这事过去了,我带你去选房子,然后找设计师设计成你喜欢的样子,你想怎么装潢都随你。
我这人本来年纪就比你大,跟你在一起,没有谈多长时间恋爱就跟你那个了。对这件事情,我一直觉得挺委屈你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总想着要弥补你。
第一次带你出去约会,不停给你买东西,其实是我的错。少夫人来给我一张卡,说是你还给我的钱。
小柔,那卡我一直没有还给你,不是我真的收下了你的钱,而是我在里面又存了些。我把我所有的存款,取出来三分之二全都存在你的卡里了。你的卡,密码是多少我没记,反正我这里剩下的钱,等你出来我们去买房子,房子还写你的名字。
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觉得没有安全感,我明白安全感不是钱可以买来的,但是我想,不管怎样对你来说是个保障,也是我的诚意,既然我打算这辈子都跟你混了,房子跟钱都放在你那里,也没什么,反正是一起住一起花的。
小柔,你以后可得养我,我存下那些钱也不容易,你可不能不要我了。
如果有天你觉得我老了,烦了,配不上你了,你也不要有负罪感,我这人其实挺简单的,你只要跟我说一句,我就会安静地走开了,不会粘着你打扰你的生活的。但是小柔,前提是,你一定要幸福,别让我担心。
以前我总是笑话乔少,也不理解他,他对少夫人那个宠,没的说了。现在我有了你了,我才知道,当一个男人心里真有你的时候,那便是怎么宠都觉得不过分的。
小柔,对于我们的婚后生活,我还有很多构想,等你开完庭了,我带你回家,我再给你慢慢说。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怕,不要紧张,我一直都在呢。
我想你了:司腾。”
司腾等着伍婳柔的回信,等了一天一夜,后来她的心理医师打电话给司腾说,伍婳柔没有回信,只是带给司腾一句话。
司腾有些紧张,不敢听,急忙让那个心理医师不要说,然后让她发个信息,把伍婳柔的话发到他手机上。
于是,司腾的手机上不久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
“阿司,你是我伍婳柔认定的,这一辈子的男人。”
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司腾一直盯着这条短信发呆,他甚至可以幻想出那丫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微红的眼眶,还有倔强的小脸。
不管写的怎么样,反正司腾人生里的第一封情书算是完成了。看着伍婳柔的回应,他想,效果还不错。
盯着手机有看了好一会儿,司腾鼻子都酸了。
她说,自己是她认定了一辈子的男人,可是他却没有能力立即把她捞出来。虽说乔鸥把里面都打点好了,不至于在物质上受了委屈,但是在心理上,这丫头得多害怕啊。
闭上眼,司腾躺在曾经跟伍婳柔一起翻云覆雨过的大床上,心事横斜,辗转难眠。
——猎滟特种兵小姐——
这一晚,乔鸥没有去找蓝天晴。一来,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二来,蓝天晴在段家,那就是在自己家里,段兮泽说什么都会处处宝贝她的。
躺在床上,乔鸥心想着,伍婳柔的事情也跑的差不多了,军医给她出示了一份心理严重受伤的报告,上面还出现了一个很专业的术语“妄想强迫症”,意思是,这件事情对于伍婳柔的身心造成了严重的心里y影,甚至白天黑夜她都会幻想出有一群男人出现想要强暴她。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是如果不夸张,就无法博取陪审团的同情。
十八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害怕是正常的,因为过于害怕,而导致了防卫过当,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法律不外乎人情,所以,乔鸥这次赌的,就是法官对伍婳柔的同情分。为此,乔鸥跟律师还有心理医师都商议过,还有一张王牌,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拿出来救她。
虽然嘴上跟司腾说,伍婳柔可能会蹲两到六个月,但那只是他说说而已,就现在蓝天晴已经怀孕的事情来看,乔鸥就算对伍婳柔不感冒,也不敢让她在里面蹲着。再说,司腾宝贝这丫头,就跟他宝贝蓝天晴一样,将心比心,伍婳柔,他乔鸥是一定要保全的。
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乔鸥捏紧了拳头。
那天晚上欺负了乔鹭的人,是慕子潇,两天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碍于司腾他们的事情太棘手,才会一直忍着没去找他。
这家伙,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的人是蓝天晴,可背地里却玩他妹妹,是因为那天他拉着蓝天晴玩车震,所以慕子潇心存恨意找上乔鹭报复?
乔鹭那丫头,乔鸥差人送她走了好几次,都被她给溜了。有次都看着她进了安检了,也已经过了飞机起飞的点了,手下前脚回来复命,后脚那丫头就鬼头鬼脑地从候机室跑出来了。
一想到这个妹妹,乔鸥眉头紧锁,真是焦心啊!
难不成她是真的看上慕子潇那小子了,所以不舍得走了?乔鸥在心里做了各种假设,最终结论都是,乔鹭绝对不可以嫁给慕子潇。
慕子潇本来就觊觎蓝天晴,这要是真的成了一家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防不胜防啊!
怎么说乔家也是大户,窝里乱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但是让慕子潇就这样白白占了自己妹妹的便宜,乔鸥自然也是绝对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在床上小睡了四五个小时,乔鸥翻身起来,让门口的大值日给自己打了点饭菜,然后一个人窝在电脑桌前吃着。
心里忽然记起了关于夺岛演习的事情来,那份名额到现在他还没有交上去,上头居然也没催,算算日子,还有七八天了。
一边吃着一边打开自己的邮件,乔鸥细细搜索着上面的发件人条目,忽然瞥见了一个上司的邮件,信息内容居然是:“名额收到。”
他一下子愣住了,什么意思?他没有提交过名额啊,上司怎么会收到的?
目光如炬般警惕了起来,他迅速开始检查自己的已发邮件,终于发现了最近的一封。
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手指快速点击了起来,循着那三十张名额报名表一张张看过去,当看见蓝天晴跟伍婳柔的资料的时候,乔鸥的一整张脸都黑了!
这丫头,居然跟他耍起心眼来了?
无奈地叹气,乔鸥这一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了。
看了眼屏幕下方的时间,大半夜的找人家修改名额似乎不是时候,想了想,还是明天一早再说吧。
跟乔鸥相比,蓝天晴此刻就过的有些不爽了。
乔鸥撇下她,自己开溜去了,而她却在段家像是被人监视了一样,走到哪里都有女佣搀扶着,搞得她连路都不想走了。
跟着段兮泽还有外公一起吃晚餐的时候,她就一个头两个大,外公给她准备的补汤,一眼望过去一共八大碗!
每一碗都能叫老爷子说出一大堆的道道来,逼的她不得不尝尝。
求救的眼神看向段兮泽,段兮泽只是笑笑,在她以为他会帮她挡住的时候,他却端起一碗送到她嘴边:
“你外公也是为你的身子着想,你最近太瘦了,要补的胖一点,到时候力气生孩子啊。”
哀怨地吞了四碗,要喝第五碗的时候,她的胃终于撑不住了,华丽丽地给吐了。
心想着,她都吐了,他们该放过她了吧,谁知她说不舒服要回房间,老爷子却说,让管家一会儿把剩下的补汤热热,在她睡觉前送她房里去。
蓝天晴撇撇嘴,也不说话,随他们折腾去吧,反正送她房里之后,她喝不喝,就是她说了算了的。
就这样,两个女佣扶着她,跟慈禧太后一样回了房间。
一打开房间的大门,蓝天晴就顿住了步子。
扭头对她们说着:
“我一个人静静,你们不要跟着。”
这是妈妈的房间,她第一次进去,她想要认真感受着妈妈以前的心境,细细搜寻着妈妈的影子,一个人静静享受着循迹妈妈现实里的样子。
这时候,她忽然有些感谢乔鸥,感谢他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感谢他给了自己这份静谧而美好的夜晚——只有她,跟思念着妈妈的夜晚。
“是,大小姐,我们就在门口守着,有事就按床铃叫我们吧。”
女佣们毕恭毕敬地答着,见她进了房间,便给她关上房门。
这是她的生母段兮媛生前的房间,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目光贪婪而灼热地打量着里面的每一处,连最细微的角落,她都不敢放过。
全部都是上等的红木j雕而成的家具,看着上面的花纹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只是像是最近被打过蜡,或是涂上了一层清漆,在灯光下放眼望去很是清亮。
她有些颤巍巍地伸出小手,轻轻上那些美轮美奂的纹路,缓缓走至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前的几个配套的红木首饰盒。
里面,应该都是妈妈生前的首饰吧。
好奇妈妈的喜好与品位,她轻轻打开其中一个,引入眼帘的,是一只翡翠镯子,晶莹剔透,这翡翠镯子水头很足,属玻璃种,质地均匀,内起的棉絮飘花不是很多,侧身还雕着j美的蝴蝶兰图腾。
蓝天晴将它拿在掌心里细细把玩着,很珍惜地看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弄破了。
眨眨眼,忽然觉得这镯子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在哪里呢?
最近事情比较多,她身体状况也不稳定,大脑一下子转悠的不够灵活。她将镯子在眼前转悠了一圈,然后轻轻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还别说,大小刚刚合适。
她走到床边去,尝试着甩了几下,没掉,心里喜欢的紧,决定以后都戴着了。
转身的一瞬,她忽然想起来了。
之前她生日的时候,慕子潇送过来一个锦盒去她房间,还说是他父亲总统先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她没有看,直接塞枕头底下了。后来又发生了裴清婷的事情,等到晚宴的时候,段兮泽说让乔鸥带着蓝天晴先行离去,她还依依不舍地回了房把自己的生日礼物都看了一遍。
因为那只锦盒是慕子潇的父亲送的,因此她只是匆匆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侧面还有雕花,很j致很漂亮,刚想拿起来看看,乔鸥便问了一句是谁送的,她笑笑没说话,怕他吃味,也就留在了段家别院的房间里没有带走。
那只手镯,似乎跟妈妈的这只好像呢!
虽然不至于说一模一样,但是这侧面雕花的镯子,还都如此晶莹剔透,真的很难看见的吧,貌似连花纹都是蝴蝶兰的呢!
蓝天晴以前就读的德诺中学,就有一个地方种满了蝴蝶兰,每到花季繁花似锦,美得蓝天晴都不舍得眨眼,所以她认得这种花,甚至可以说很熟悉。
那么,这两只镯子如果很像,会不会有可能是一对的?
蓝天晴静静走到化妆台前,将面前的几个首饰盒一一打开,她发现自己的妈妈最喜欢的还是翡翠,而金银宝石钻石之类,却收藏的屈指可数。
“原来妈妈不爱金银爱翡翠。”
轻声呢喃了一句,她细细检查过那些首饰,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便起身开始翻看妈妈的书桌。
妈妈的房间很大,面向阳,采光跟通风都很不错,书桌的位置自然就放在了窗口处。
按照她之前的要求,佣人们只是负责打扫清理,对于之前的物品,原来怎么放,现在还是怎么放的。
蓝天晴轻轻上前看了一眼,发现妈妈最后看的一本书是中国的《宋词》,而且在某一页上还做了折痕。那一页的页面上,是一首描写爱情的宋词,柳永的《蝶恋花》。
蓝天晴放眼望一读,这首词她不熟悉,但是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眼圈都开始泛红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心头一疼,一下子捂着x口掉下泪来:
“妈妈,你爱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告诉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