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珍的车子停在前方。后面一溜儿,除了明珰的,就是罗焰火的车子了。晨来看看罗焰火,轻声说:“谢谢你过来看我爸爸。”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7-23
第十二章 心上的芭蕾 (六)
尼卡2021-07-25
罗焰火点头,说:“有什么事就打给我。如果我不在,打给白夜或者葛铮也一样。”
“有事我会的。希望没有。”晨来轻声说。她想了下,才问:“出差不用很久吧?”
“一周左右。”罗焰火说。他看了晨来。
晨来点点头,说:“那我跟你办公室约时间。”
“我回来给你电话。”罗焰火说。
他说完,往蒲珍车子那边看了看,过去跟蒲珍和柳素因打了个招呼。回来上车前,经过明珰车前,朝车内挥了下手,但没有停。鱼野风看着他走开,看了晨来。
晨来缩了下肩膀,说:“走吧。好冷。”
晨来往前走了走,也跟车里的明珰挥挥手。明珰戴着口罩,但戴得相当敷衍,只遮住了下巴。
明珰降下车窗,示意他们上车。野风说:“给蒲伯伯带的东西在明珰车上。我们负责送货上门。”他说着话去前面跟蒲珍说请她先开车,他们在后面跟上,过来给晨来开了车门,示意她上车。
晨来上了车,明珰回头看了她,只笑了笑,没说什么,开车跟上蒲珍的车子。
晨来坐在后排座上,看着前方。明珰和野风也看着前面,野风过了会儿,笑道:“stephen 的阵势还是这么大。我刚和他开玩笑说好久没见面,快忘了一下楼大堂里总坐着一溜儿保镖是什么感觉了。”
“他最近是没空。”明珰说。
晨来不出声。三个人沉默了片刻,晨来问明珰是不是感冒了,“最近流感很严重。你得好好儿休息。”
明珰往上拉拉口罩,看了她笑笑,点头,说其实前两天喝酒喝多了,大雪天大家一起裸奔,冻的。
野风敲了她一下,说:“真是一句‘活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明珰说嚯你有脸说我。
晨来笑眯眯地问起野风怎么受伤的。明珰笑出声,野风也笑了一会儿才说:“还不是因为堆雪人嘛……”
“还不是因为给晨来堆雪人嘛。”明珰小声说。
“啊?”晨来往前挪了挪,看着野风。“那我请你吃饭吧。你们没吃晚饭吧?我想想咱们吃什么好……吃点儿热的?”
“不用客气。我也没什么胃口。”明珰说。
“我在飞机上吃饱了才来的。”野风爽朗地笑着,回手拍拍晨来的额头。“你不用着急请我吃饭。等我想好了,敲你一顿大的。”
晨来笑,点头。
她靠在座椅边,跟野风和明珰说着话,偶尔往前看一眼——前后的这几辆车子都往同一方向去,过了他们家的胡同口,罗焰火的车子继续向前,明珰跟着蒲珍的车拐进胡同。停下车,柳素因招呼野风和明珰进去坐,野风让明珰先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几个很沉的大纸箱来。晨来吃惊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野风说是给蒲伯伯复健用的几台小仪器,先带过来了。想着明天蒲伯伯就出院,复健得尽早开始,尽量少耽误点儿时间。还有几台大的在路上,过几天到了再送来,安装调试的事我会负责,你不用操心。他说着,也不让晨来她们动手,准备自己把几个大箱子搬进院中。晨来没有跟他客套,让母亲和姑姑招呼明珰进去坐,自己去把父亲平常用来搬抬东西的拖车拉了出来,跟野风一道把大纸箱运了进去。
站在院中,晨来看着纸箱上的标记,叹道:“疯子,你这礼物送得可是下血本了……不行,我得给你钱。分期付款,一气儿给我这年甭过了。”
野风笑出声来,道:“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要是计较这些,可就没意思了。蒲伯伯恢复身体机能要紧,需要什么东西,你就尽管开口。蒲伯伯恢复得快,伯母跟你少受累。”
晨来看着他,忽然抬手揪了下他腮边的胡子,“笨熊。”
野风笑。
“谢谢。”她站在他身边,这时撞了下他的肩膀。
野风身子歪向一旁,笑起来,“谢什么呀……你能让你这礼貌累死。”
晨来也笑了。
“会慢慢儿恢复的。就算难一点,只要肯坚持也好。我看蒲伯伯不是意志力薄弱的样子。他自己乐观,你就不要悲观。”野风说。
晨来知道他见了父亲,是了解了不少情况的。她轻声说:“我爸爸那双灵巧的手,是一生的骄傲。我想他也不会甘心就只恢复到生活基本自理。”
野风沉默片刻,抬手臂箍箍她肩膀。
屋子里传出笑声来,虽然不响,可听得出来里面三个女人正聊得快活。晨来看了看屋内,并不见人影,这时门一开,明珰出来,笑着说:“晨来,你家里好有气氛——我们手上有个年代片,正在选取景地,能借地取景么?姑姑和妈妈说这得你拍板儿决定。”
晨来问:“给钱吗?”
明珰大笑,野风呼噜了下晨来的后脑勺,柳素因笑着说:“我们来来算钱可是一把好手。”蒲珍跟着出来说说早年这院儿里真拍过电影,那时候来来还没出生呢……明珰出来帮忙抬箱子,晨来小声和她说:“拍好电影的话才借,不好的不借。”
明珰笑得眉眼弯弯的,点头。
大纸箱堆在正间里,柳素因和蒲珍围着箱子看那上面的英文,研究了好一会儿,总结出来这东西一定是很贵的,把野风叫过去,问他这里头都是什么……晨来和明珰看野风耐心地跟两位解释,微笑。
明珰看看晨来,把茶杯放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来,说:“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讲。”
晨来接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明珰重感冒了,还要陪野风来一趟。
明珰轻声说:“下周纪录片上映。到时候会有一个正式的发布会。这是首映式的邀请函,还有一套电影票。我们邀请了参与拍摄的医务工作者参加发布会和首映式,但是大部分人都因为工作忙没有办法来。我猜你应该没空,有空可能也根本不想来,但还是希望能跟你分享工作成果。从策划到拍摄,我们从你这里得到了最多的帮助……最终成片因为很多方面的因素,不那么圆满,我觉得很遗憾,但主要是觉得对你很抱歉。”
晨来抬起头来,看着明珰说:“没关系的。我本来也想自己买票去看片的,你送我套票,开心都来不及。我能理解这个情况,你不要介意我的想法。”
“不能完全照自己的想法创作,对艺术家来说这是非常可悲的,甚至是可耻的。这个题材我一直很想拍更想拍好。我们前期就投入了很多,无数人做了非常多工作,不能完全不顾。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明珰轻声说。
晨来笑笑。
“这里面还有个 u 盘。我们拍的很多素材,用上的没用上的,还有许多现场抓拍的照片,只要跟你有关的,基本上都在里面。詹彗星特别跟我讲,一定要保证交到你手上。他说最后那组照片是他特地为你拍的,让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