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鸦扬起翅膀扑闪两下,转头便飞出去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远方。
楚殣像是个送儿子上战场的老母亲一样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眺望许久,直到一点儿也看不见了才长吁短叹地关上了门。
齐淮远能光明正大地囚禁他无非就是仗着楚殉投鼠忌器,又没有同样可以威胁齐家的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孙儿被人强抢了去。
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齐淮远,估计还真是不多,偏偏楚殣就想起来,那小子好巧不巧地正有一个把柄捏在自己手里。只是他人在咸阳,没有人身自由,所以一直没法让那玩意儿派上用场,如今只要能告知楚殉,事情就好办了。
“老子让你绑架!”楚殣冷笑着把手里的笔拍在桌子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侍卫奥丁的神鸦飞速自然不是寻常信鸽可比的,仅仅三天就飞了回来,为楚殣捎来了一个黑色小盒子。不过这么多天来齐淮远都未曾露面,故而楚殣也无从下手,何况他自己也很怀疑能不能成功对齐家主那种恨不得浑身十八个心眼的人动手脚。
一个人独处的日子显得颇为无聊,幸而齐家多的是文玩与古籍,楚殣闲来无事便随手抽本书回到房间,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天黑。眼见着该睡觉了,楚殣才合上了手中不知名的古绘本,伸了个懒腰打算去休息,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几日不曾露面的齐家主跌跌撞撞地踏进来,反手锁上了门,还没近身,楚殣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你不是滴酒不沾吗?”楚殣掩鼻退了一步,略有些诧异地问。
齐淮远垂着的头微微抬起,两只眼睛隐藏在散乱的发丝之后,微微眯着,仿佛有几分疑惑与审视,半晌之后才像看清了眼前人一样,哼着笑了一声,上前揪着楚殣的胳膊就往床边带。
楚殣对于这个一言不合就发情的牲口已经习以为常,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
“楚殣……”醉眼朦胧的齐淮远两只手撑在楚殣耳边,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脸,目光贪婪地从每一寸肌肤上扫过,“楚殣……”
“说什么醉话呢?”楚殣皱着眉凑近了轻嗅一下,浓郁的酒气立刻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你干吗去了?”
“你闻不出来吗?”
“怎么?你齐家主不是一直说喝酒误事吗,”楚殣的笑容有几分讥诮,“如今怎么像个醉鬼一样?”
“喝酒误事,可醉了挺好,醉了你就永远是我的了。”齐淮远似乎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地低声呢喃着,“我的,哼,哈哈哈。”
说完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的所有权似的,便开始解楚殣的扣子,微凉的指尖在锁骨流连片刻又抚上脖颈,微微用力的手指似乎想掐住,却又因主人的意志而保持在可控的力度内。
“你非缠着我干吗?”虽然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力,楚殣还是冷静地看着齐淮远半睁半闭的双眼,试图从这双有些涣散的眼睛里找出些许端倪。
“因为我喜欢你啊。”满脸醉态的齐淮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废话一样,松开了手指,语气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