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外表儒雅阴柔,噙着笑意,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上去像是老式长马褂的改版,现代中透露着股持重的历史沉淀。虽说这人气质上透着股天潢贵胄的范儿,脸色却十分苍白,看上去气血不顺,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齐淮远沉静地与那人对视片刻,谁也没说话。
随着毛线把视线转向了窗外,齐修警觉地挡在了门口,楚殣感到气氛有些不对,迟疑着站起身想打招呼。
“齐家主来北京,也不告诉我一声吗。”对方却是直接忽视了其他人,一边摸手上价值不菲的玉扳指一边笑道,“要不是下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有贵人大驾光临呢。”
“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吗,”齐淮远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却立刻认出了对方,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寒霜,毫不客气地冷笑道,“何况,我也没兴趣招待不速之客。”
“说起不速之客,难道不是您吗,”对方眼眸眯起,“这儿是北京,不是咸阳,烈山淮远。”
齐淮远听到这个姓氏时眼中闪过几分厌恶,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称谓。
青年没有再说什么话,他也不知道齐家家主突然闯进他的地盘是为了什么。两家关系水火不容,可是已经几十年没有什么正面冲突,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虽然有些明争暗斗,但是谁也没有摆到明面上了,哪知道今天突然有人告诉他,齐淮远来了北京,还和楚家的新家主在一起吃饭。
有点意思。太岁头上动土来了?
空气虽然安静,却是暗流涌动,连楚殣都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
“我来北京另有安排,常先生不必这么敏感。”最终还是齐淮远先打破了僵局。
“这我还真不敢放心,毕竟齐家主这样的对手,可是像毒蛇一样,危险得很。”
齐淮远似乎对于对方的不依不饶很不耐烦,也不想和他多交流:“三天之内,我一定离开,你大可以放心。”
常琨不觉得齐家会这个时候找他麻烦,今天他也不是来找齐家麻烦的。就好像武林高手过招,未必你死我活,只需试探一招,点到为止。如今常琨得了这句保证,知道对方无意纠缠,也就不再为难。按他的估计,齐淮远此时来北京大概真还是为了那些英国人的事情。至于具体情况,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一切详情很快就会完完整整地被整理出来摆在他的桌上,完全都在掌控之中。
说起来,这齐淮远,他也是第一次见呢。难得见到本尊,果然名不虚传,从里到外都是个彻彻底底的烈山氏。这种从古至今积累起来的死敌的气息,还真是让他一见面就充满了战意。
西有戎,称神农氏,尝百草,首为耕,善弓马麻医之事,号烈山,尊为炎帝。中有华夏,居轩辕之丘,称轩辕氏,始制衣冠,创音律,号有熊,世称黄帝。
烈山和有熊,是三代之前中国最有权势的两个姓氏,虽说被共同尊为中华民族始祖,实际上,却是水火不容。
“那就,恕在下不能作陪了。”常琨说完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毛线和楚殣,露出礼貌的微笑,“各位慢用。”
他的话刚说完,早已经虎视眈眈许久的齐修就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