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家小子是几个意思?论辈分我也能算他叔叔辈,怎么倒像是他家下人了!”一个受了气的长辈颇为不满地与其他几个关系好的世交议论。
“到底是年轻人,这就沉不住气,想吞了我们几个老东西了。”
“当初日本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尚未下咽,甚饥!这吃相忒难看了点。”
心中愤懑的几人窃窃私语着,却又忌惮齐家权势,不敢说得露骨。
“话不能这么说,到好像我们已经是他口中之物似的了。”虎狼之相的中年男子笑得高深莫测,“我们又不是没长脚,去趟北京也不远。”
“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虽说是世交,可咱们终究不是齐家人。不是我夸口,诸位也知道,我家几代也帮过他家不少,谁也不欠谁的,难道还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都沉吟不语,但神色颇有动摇。
在这等宴会,自然是明面上笙歌燕舞,暗地里波诡云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各怀鬼胎的人们推杯换盏,口蜜腹剑者有之,笑里藏刀者有之,却都是维持着一团和气的假象。待到酒尽人散,拉住拜了把子,夸下海口豪言的众人三三两两地告辞而去,转眼便会将方才的赤诚许诺抛之脑后。
先前鼓动众人投靠常家的中年男人体型微胖,为人圆滑,与每位宾客都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此时仿佛喝多了一样满脸醉态,说话音量与内容也越发无所顾忌,幸而周围人已经去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似乎喝多了的人。
“爸。”待到人群散去,孔昭才走过来冲男人点了下头。
“你应付着。”孔旭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独自绕到走廊之后,打开了另一间房门。
齐淮远原本正撑着桌子看面前摊着的几沓材料,见孔旭进来,便站起了身:“怎么样?”
“这几个白眼狼,虽然摆出了一副犹疑为难的样子,但心里都不是没那心思,”孔旭神色十分鄙夷,“想来临阵倒戈是没跑了。”
“我这几天会先稳住他们,不必太急了。”
“常家能信吗?”
“您要是去投靠,常琨肯定不会信,但这些人都是真心要背叛我们,又是些素来不安分的,他自然乐得招致麾下。”
“自己把肉往仇家嘴里送,真他妈的糟心。”孔旭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有些不甘心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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