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人所难是挺讨厌的。”齐淮远小声自言自语。
楚殣还当他终于良心发现了:“所以你可以放我回去了没?”
“当然不能,”齐淮远侧过头,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和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弟弟有些像,无辜而险恶,“要是我让你回去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去和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人快快乐乐的,把我忘到九霄云外,那我什么都不剩了,岂不是很亏?”
楚殣一时不知怎么和一个看上去有点失心疯的人说理,俗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大概便是这样一个怪异的结合体。
齐淮远看着他侧过身去不理自己,便收起了刚才像淮安一样嬉笑诡异的表情,眼神黯淡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什么也没有多说。
☆、第六十三章
中国人素来在乐天知命、处之泰然上天赋满点,无论怎样的窘困境地也能找出点乐子来。何况楚殣向来是个中高手,虽然被关在个死气沉沉的大型历史博物馆里边,可每天自娱自乐消遣时日,倒也没把自己关出精神病来。
只是近日里他始终觉得不大对劲,似乎经常好几天也看不到齐淮远的人影。如果不是齐家主每次一回来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甩也甩不掉,楚殣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沦为了阿房宫“有不见者三十六年”的弃妇,和那些深宫里先秦嫔妃的亡魂为伍了。
楚殣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是想那个他这辈子也不要原谅的混球了。
要知道这深山里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也就只剩下一两个人了,成天让他一个人对着那些破石头烂木头,还不得憋死他。
“夹克儿,”孔昭从背后拍了下坐台阶上发呆的楚殣,“想你男人呢?”
“想我的肉丝儿呢。”楚殣没好气地回答。
“呦,那可想不得,你肉丝儿昨天刚派人暗杀淮远,你居然还在想奸夫,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
楚殣唰地从地上弹起来。
“可惜那老哥准头不行,打歪了。”孔昭一摊手说完了下半句,“挺紧张么小伙子。”
“我是担心齐家家主被打死了,我得被你们绑去陪葬。”楚殣白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
“别坐下啊,”孔昭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挪窝儿了。”
楚殣一头雾水地被孔昭拽着走过了六国宫室,跨过了渭水桥,出了骊山上了车。
“干吗?杀人抛尸啊?”楚殣不由真的怀疑是不是齐淮远被人弄死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