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晟垂下头道:“让阿蘅试试吧。”
纪冥将手中银弓朝岳蘅递去,“岳小姐好像没有随身带着弓箭?若是不嫌小王这把银弓笨重...”
岳蘅快意的接过纪冥的银弓,上下抚触着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弓。”言罢已经振臂拉开满弓,嘴里“哔”的一声放出空箭,唇边难掩含笑的梨涡,“王爷,是不是这样拉的?”
柴昭被岳蘅顽劣的模样逗乐,手背按住嘴低头笑出了声响。
纪冥见岳蘅竟能轻而易举的拉开自己的银弓,已是觉得震惊,又见岳蘅泛着笑意的眼神隐约像是嘲弄自己,更是有些恼火。
岳蘅将银弓递还给纪冥的护卫,歪着头道:“多谢了。我,有自己的弓箭。”说着俯身把手摸进白龙身下,变戏法般摸出把一尺有余的金鎏弓,朝纪冥晃了晃。
见高空一时不见鸟雀,柴昭含住指尖,悠扬的鸽哨顿起,林子深处忽闻鸟雀振翅之声,岳蘅挑起三支金羽箭,顷刻间满弓已经拉上,手臂顺着鸟雀飞起的方向划出精妙的弧度,脆鸣一声三箭齐发,三只雏鹰坠落在地,皆是一箭贯穿咽喉。
“好!!”岳桓高声叫起好来,又见旁人闷不做声,只得吐了吐舌头缩回了身子。
柴婧咋舌道:“柴大哥,沧州岳蘅...果真名不虚传!”
岳蘅跳下白龙,弯腰捡起三只雏鹰,呈到武帝面前,欢喜道:“皇上,岳蘅献丑了!”
武帝转身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纪冥,“楚王,我晋国这位岳小姐的箭术...”
“箭术精妙非凡,让人大开眼界。”纪冥挤出笑来,“倒是小王在岳小姐面前献丑了才对。”
“楚王谦虚了。”武帝摆着手道,“楚王箭术也可算得上军中翘楚,已经很难得了。”
见父亲也没有给自己个眼神以示夸奖,岳蘅垂眉走近白龙,攥紧金鎏弓翻上马背,正欲走开,忽的白龙不知被何物重重击中后蹄心,长啸一声癫狂的朝林子深处狂奔而去。岳蘅的双脚还未来得及踩上马鞍,已经被白龙颠翻了半边身子,咬牙紧抱马脖子想要纵上马背。
“阿蘅,阿蘅!”岳桓拉过最近的马匹,正要去追赶妹妹的白龙,已有一个身影箭步冲出,夺过他的马缰翻身跃上,紧跟着岳蘅冲进了林子。
“白...龙...”岳蘅被颠的东倒西歪,求生无门只得眼睛一闭听天由命。
“岳蘅!”黑衣的柴昭狠抽马鞭与白龙并驾齐驱。
岳蘅扭头去看,那双鸽子灰的眼睛沉着的凝视着自己,她记得这个人——柴郡主身后的那个男子。
“岳小姐,你信不信我!”柴昭高喊道。
岳蘅已经颠的说不出话来,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不绝,身子摇摇欲坠难以支撑,单薄的身影像是顷刻就要被甩下马背。
“你要死也绝不会是今天。”柴昭马鞍一蹬飞身跃起,跳到了白龙的背上,一手揽起就要坠地的岳蘅,一手紧攥马缰。白龙忽然觉得背上又是一沉,前蹄扬起半丈之高,岳蘅憋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柴昭顺势握住岳蘅汗湿的手心,贴紧她的耳根冷静道:“你信我。”
岳蘅触着这个男子温热的面颊,狠狠的点了点头。
白龙不愿承受背上两人的重量,誓要把这两人甩出去才肯罢休,柴昭知道白龙所受惊吓不小,已近疯癫之态,再没有对策只怕自己和岳蘅都要摔的不轻。不等岳蘅发声,柴昭瞥见一片看似柔软的草地,搂紧岳蘅的腰身骤然跃起跳下了白龙,谁料浓密的草丛掩盖住的分明是陡坡,二人紧抱着想坡下翻滚而去...
暮色将至,岳桓等人才寻到了平静下来的白龙,可却不见马背上的岳蘅,还有那个追出去的男子。
“白龙跟着阿蘅多年,性子好得很,怎么会...”岳桓俯身去看,只见白龙后蹄边满是殷红的鲜血,巴掌大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水,“这...爹,谁把白龙伤的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