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崇犹:“朋友,如何?”
中年男人广袖一挥,怒道:“给我听清楚,再没有什么聂焉骊!寻人或是寻仇,都趁早死了这条心!”
邵崇犹眉心皱起,手里的万仞剑动了动:“把人给我,否则平了这宅子。”
中年男人怒不可遏,一个手势便要护卫们再度冲上去。
厅堂内却传来一声微弱又清亮的高呼,仿佛那人已用尽力气,仍是发不出太大声音,只能刚好让所有人听到:“崇犹——”
中年男人回头看向屋内,一时不知什么神情。
那是聂焉骊的声音,听起来状况不佳,邵崇犹闻声低喝:“让开!”
旋即倾身而动,沿路挡道者俱被他一招掀开,如过无人之境,而数名高手转眼结成杀阵,几道锁链不知从何处飞来,眼看要结成网困住他。
邵崇犹抬臂以万仞剑身硬抵住精钢锁链,蓄力片刻,内力爆发,竟将锁链网直接辟开,发出数道清脆金属声。
眼看他要到那华服中年男人面前,护卫冲上前护着那男人躲开,那人脸色一沉,眼睁睁看着邵崇犹迈入厅堂。
厅内烛火盈动,屋外冷色天光照进些许,烛光和门口的光线却都未能照亮厅内一处,而聂焉骊正跪在那一方暗处。
他一身白色单衣浸了血,身上横七竖八的鞭伤棍伤,一头乌发半束散落,回头看着邵崇犹,昳丽面容苍白之极,嘴角一丝血迹。
聂焉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不知疼,依旧是风流的模样,五官在暗处不清晰,轮廓美好。
邵崇犹提剑走过去,万仞剑斩落束着聂焉骊双腕的链拷,屋内或站或坐许多人,邵崇犹扫了一眼没再多看,径直把聂焉骊扶起来。
他要带聂焉骊走,聂焉骊却靠着他,轻轻拽拽他衣角,气息有些虚弱。
屋内主座上一位端庄夫人起身,眼眶还泛着红,道:“阿墨,还有这位……公子,请留步。”
邵崇犹看了看聂焉骊,又看了看那夫人,方才的猜测越来越肯定。
门外中年男人也走了进来,看向聂焉骊的神情十分不悦。
邵崇犹瞥了一眼地上那条沾血的荆鞭,脸色愈发冷:“不知他做错了什么,要被家法这般处置。”
那华服中年男人正是江州阮氏家主,聂焉骊的父亲——阮奉宁,屋内的夫人则是聂焉骊母亲,方氏。
阮奉宁冷冷瞪着聂焉骊:“孽障,你还当自己是小时候胡闹?是要毁了阮家么?”
聂焉骊被打得没力气跟他吵,扶着邵崇犹,半倚在他身上,道:“如何就毁了?当年你们犯的错,如今还是不承认么?”
说完未等阮奉宁怒斥他,又指了指邵崇犹,笑了笑:“爹,可知你面前的是谁?”
阮奉宁面色沉冷,看了看邵崇犹,忽然意识到什么,神情复杂难言:“阮墨!你……”
聂焉骊的母亲方氏自不是一般女人,只言片语间已然明白过来,立即上前劝住阮奉宁,而后朝邵崇犹一礼:“参见四王爷。”
屋内阮家仆从训练有素,纷纷随之见礼,转眼间伏下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