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没开口,萧桓却先问道:“怎么治?”
玉衡君背着手,摇头晃脑,腰间的葫芦珠串叮当碎响:“魄户生阻,脉力空了只是假象,实则是你身体将魄户变成了内力的堤坝,逆转心脉周天,便可破解……自己也能好,就是慢点。”
林熠闻言,顿受启发,不由眼前一亮,玉衡君说得没错。
萧桓却不大满意,蹙眉问:“逆转心脉?”
玉衡君立刻又把头凑过来,皱着脸警告林熠:“逆转心脉可不能自己胡来,老道这几天就勉为其难给你帮个忙……你呢,也不用以身相许,只要帮我个小忙就可以了。”
说到“以身相许”四个字,萧桓瞥了玉衡君一眼,玉衡君微不可察地一哆嗦,退了半步。
“多谢……道长,不过这事别告诉我家里人。”林熠眨了眨眼笑道。
“小熠,什么别告诉?”渡园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
林熠僵了一下,扭头望去,见到林云郗一脸疑惑地走过来。
林家人皆生得好看,林云郗自是眉目如画、秀美端柔。她是二叔林斯伯的女儿,也是贺西横他娘。已为人母,却仍是少女的模样。
望着久违的身影,林熠眼角微红,大步迎过去笑道:“姐!”
林云郗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上前摸摸林熠额头,微笑道:“我听说你把西横送了回来。”
林熠眼睛也不敢眨,仔细看她,笑嘻嘻上前抱着林云郗胳膊,在她肩膀上靠了片刻,玉兰香气萦绕,林熠鼻尖微微发酸,这家常的语气,已有多久未曾听到了?
上一世,林云郗跋涉千里到北疆,抓着他的手,仓皇悲怆犹在眼前:“小熠,你跟姐姐回家,回家吧……”
……
林云郗笑得很温柔:“怎么啦?委屈巴巴,可难得一见,跟小时候似的。”
林熠抬起头站好,揉了揉鼻子,笑而不言。
她又抬头问候客人,很是周到地对玉衡君和萧桓道:“二位是江州来的贵客?我爹稍后就回来。”
管家过来,林云郗说:“二位先跟管家到前厅暂歇,小熠怕要失陪一会儿。”
萧桓温雅有礼,微微颔首道:“夫人客气了。”转身前,目光又投向林熠,认真看了一眼。
他们随管家离开,林云郗拍拍林熠:“小熠,跟我去西院一趟。”
玉衡君走起路来甚是不安分,左摇摇右晃晃,仿佛喝醉了酒。
他随手折了一枝廊边玉兰,扇动着花瓣,打了个喷嚏,转头跟萧桓说:“人家可不记得你了。”话里丝丝凄楚娇憨,仿佛闺中怨女。
经过的侍女听见这句,端着托盘的手一抖,茶盏险些扣翻,幸而侯府规矩稳重,立时装作什么也没听见,退了出去。
林熠看来确实对他毫无记忆了。
细碎阳光洒进花窗,萧桓修长的手指拄着下巴,侧脸如同雕刻般,似有些失落,又若有所思:“以后会想起来——这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