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同时两声枪响。
忽地一阵风来,一具身体摇曳了下,重心不稳地越过栏杆,落向天井。
血热,涌向身体外,接着兰迪身上起了战栗,不知是因背部中了一枪而凉的,还是眼睁睁看着辛羚中枪坠楼而凉……
那两个同伙紧张地对视一眼,闹成如此失控的局面,只能撤了。
从右背贯穿的一枪,威力不小,兰迪想追人,结果摇摇晃晃地瘫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视线涣散,冷汗从额头大滴大滴滚落,与先一步流淌至地上的血水,融合、汇聚。
好亮,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就像血涌出一样,刺得他疼。
手机似乎在振动,可他没劲去接了,力气在抽离。
一切暂时恢复到风平浪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兰迪意识完全模糊,昏死过去。惊声尖叫响彻楼宇,打破风平浪静,“有人跳楼了!”
太久了。
辛戎起先以为是兰迪没能找到放信的位置,便发信息,又准确告知一遍。然后,左等右等,没等来回复,便直接拨号过去。
无人应答,辛戎预感大事不妙。他想起兰迪临走前说的话,迟疑了片刻,决定还是下车查看。
辛戎走进楼,发现有不少人聚集在天井。擦身而过的人,正在拨打救护车电话。他心一沉,拳头攥紧,挤过去,想看个究竟。
似乎有人坠楼了,不知还有没有生还希望。血从女人的脑袋、四肢下如藤蔓一般细细扩散,有一部分都凝固了。
辛戎看清了女人的面容,脑袋嗡地一响,耳膜鼓胀,起了阵耳鸣。
“妈?”
“妈妈——?!”
他的音调由不可置信,变得撕裂痛苦。
人群交头接耳,主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扑过去,想把辛羚从地上抱起来。辛羚比之前变重、变僵了,花了他好一番力气,才能抱动。
有好心人满脸遗憾地走过来,提醒他,还是不要动为好,要是骨折了,这样动,会大伤元气。
还有其他人指指点点,说都没气了,动不动,已经无伤大雅了。
他有些迷茫,那辛羚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
他眼睛没有聚焦地扫视,朝围观的人崩溃地叫嚷,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旁人同情地摇着头,大概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他低头,那些声音唰地就没了。辛羚躺在他怀中,很安静地闭着眼,仿若初出母胎。沾血的珍珠项链,还挂在她脖子上,闪着七彩光。她身体明明还有热度,可他叫她那么多声,就是不可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