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陆梦溪婉拒道,“我先生明天就出差回来了,他会帮我订餐的。”
易洲眉心微拧,缓缓问了句:“你们一直住在一起?”
陆梦溪问:“这你也要管我吗?”
易洲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才睁开。
“你先休息吧,晚点我再联系你。”
陆梦溪没再明言拒绝:“嗯。”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那种人。
她心慌意乱时匆忙回国,一路都是易洲在事无巨细地安排,虽然无法挽回最终的结果,但就这一点而言,她还是心怀感激的。
想到这里,陆梦溪疏淡的神色稍稍推却,真心实意地道谢:“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这次的事情……很突然,让你费心了。”
易洲乘电梯下楼时,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陆梦溪这声谢谢。
她说谢谢,让他费心了。
很真诚,也很生疏。
其实他并不排斥为她费心。
大概从那一年父亲和继母外出旅游,把初来乍到的陆梦溪交给他照管时起,他就习惯于将她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只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她就不是那个听任他管束的乖巧少女了。
天黑了。
城市的灯光像一颗颗吞噬黑暗的眼睛,无言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陆梦溪按下遥控器,卧室窗帘缓缓合上,将万千灯火隔绝在窗外。
室内陷入黑暗。
陆梦溪觉得自己很困,困得头疼,后脑勺像是要裂开来了。
飞机上,那八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她一直没睡,前前后后加起来,将近四十个小时没合过眼。
但她就是睡不着。
她现在一闭上眼,耳边就萦绕着许秋那句——
“你说你怪谁呢?都是你自找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
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
越是睡不着,头就越是疼。
许久。
陆梦溪从床上翻坐起来,揉着头,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置物架前面,开了灯,逐个抽屉逐个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