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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不等几人点头,又立马给否决了:“不太行,少量的生姜还行,大批量的生姜,销路怎么办?”
他是和戚掌柜签订了三万斤的生姜量,但这恐怕就是极限了。
而且随着他种生姜发了财,恐怕靡山县还有永安县两个县的县人都会掀起种生姜的风潮,这么多的生姜流向市面上,供大于需,要不了几年生姜就会降价。
除非,整个缙朝开始风靡生姜。
但这恐怕很难,起码不是现在他的能做到的。
“不种生姜那种其他东西呢?”盛县令想到段祐言的话,抓心捞肺地难受,放弃吧又割舍不下,不放弃又太大胆了,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这么干。
“我家祐言说,可以鼓励治下百姓种植其他药材,不一定要局限于生姜。”
“这很好啊。”许怀谦没想到段祐言反应这么快,这么快就举一反三从生姜想到别的药材了。
盛县令苦笑:“可我这心总是浮的。”
“做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盛县令,”许怀谦给他解了惑,“你想求稳就安于现状,你想搏一搏就得去闯,天底下没有又安稳又十全的事,种庄稼不也得靠天收么?”
可他敢动赋税,成功了还好说,不成功很有可能举家阖族掉脑袋,他死了没事,段祐言和盛云锦咋办,他两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前程。
其他几位县令也是如此,要是没有顾忌他们早就放手去大干一场了。
“实在不行,不如少量多试?”许怀谦看他们都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同样都是当过官的人,知道这上面没有人兜底,自己干害怕,给他们出主意道,“也不要求一次性全县,找个较为靠谱的村子,找做个示范村,等这个村子做起来了,再慢慢向周边村子扩张。”
几位县令同时向他看过去。
许怀谦不惧他们的眼神慢悠悠地喝着茶:“也不要把村民们的土地都征用完了,最好一家就拿个几分地出来尝试,这样成功固然好,失败了也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安宁县县令皱眉:“几分地?”
“嗯,几分地,”许怀谦颔首,“种植产量高,单价高的作物,这样每家每户都有盈收,就不会出现像我这样突然暴富,被全村人给盯上的事。”
“就好比,我的生姜,”许怀谦给他们打比方,“我的生姜是五亩地才种出这么多巨款,若是把这五亩地分摊到全村人头上,每家每户就种植个一两分地,这样大家都有盈利,虽然不多,但也比全村人一块种生姜,最后生姜卖不完全烂在地里的好。”
几位县令点头,是个法子。
“不过,你们也不要盲目的种植,”许怀谦怕他们看到高产和价格高的就去种,“还是得看当地土质适宜什么,我当初就是看路边的野生姜长得好,段祐言又说医馆收生姜的价格高,才想去种的。”
许怀谦说着还不忘把老婆拉出来夸了又夸:“我要读书,没时间管理田地,都是我家夫郎在管理,为了把这生姜种好,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请教了不少人,才种好的,不然我那五亩地的生姜早病死在地里了。”
“所谓专业的还是得找个专业的来,”许怀谦怕他们不懂装懂,又细细说了说,“我们都不是种地的人,也没种过什么药材,若是要推行种药材的话,还是得找个会的人来看守着才行。”
许怀谦这一番话可谓是把方方面面都给考虑到了,听得几位县令连连点头,然后看着许怀谦那种浓稠昳丽却掩饰不住病气的脸,心里像是突然是被敲了醒钟一样。
早慧易伤。
许怀谦的病弱不会是因为他太过于聪慧而导致的吧?
虽然许怀谦的聪慧并不在诗词歌赋上,但他这般年纪就对时政有如此见解,也算是很早慧了。
想到时政。
几人心中一凛,现在陛下重时政,这许怀谦又有这般天分……
许怀谦被他们几人的眼神看他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几位大人何故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盛县令收回目光,对许怀谦语重心长地道,“乡试好好考。”
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反正在以时政为主的这场科举里,许怀谦不管怎么考,一个优异是跑不掉的,与其等他日后扶摇直上再巴结,还不如直接送他一场造化。
“我肯定会好好考的。”自从科举改革了之后,许怀谦整个人都轻松了,要是考他的专业他还吊车尾的话,简直不能忍!
可是乡试离他还很久远,他现在对乡试还不那么紧张,叫都被他们给叫出来,他现在有点好奇:“几位大人,你们回去之后想种什么?”
桃源县县令直接开口了:“半夏。”他观察过,他治下百姓田地里种爱长半夏,由于长得又不好,挖出来去医馆卖也卖不上价,但若能专业种植的话,没准效果不错。
盛县令也回答了:“黄芪。”因为段祐言说过,黄芪种好了产量不比生姜低,而且价格还要贵。
安宁县县令不太好意思道:“
', ' ')('你们都种药材,我就不掺和这个了,我想种甘蔗。”甘蔗制糖,糖多贵啊,而且他想自己开家糖作坊,自产自销,多好。
云梦县县令:“我也不种药材,我们县盛产丝绸,种桑的多,每年的桑葚多到吃都吃不完,我想试试酿桑葚酒。”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好了的,只是因为没有销路不敢去做,但他现在看到许怀谦没有销路都敢去种生姜,他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最后只有靡山县吴县令没有开口,他委实想不出来,他们县还可以种什么,被几人盯着,只得硬着头皮讪讪道:“我还没想好。”
“种生姜吧。”许怀谦朝吴县令道,“把杏花村作为模范村如何?”
吴县令一震:“嗯?”
“我的生姜不能重茬种植,明年我的地就不能种生姜了,”许怀谦也不瞒着,“我与盛北的医馆签订了契约,每年要给他们供三万斤的姜,我想把这三万斤分摊到杏花村每家每户头上,也不多,每家两分地就好,不过生姜的收购价格只有八十文了。”
陈烈酒今年种生姜可是辛苦了,他虽然没有给许怀谦诉苦,可是他的辛苦许怀谦都看在眼里。
明年可不能让老婆这么辛苦了。
而且他今年在村里种生姜已经惹了很多人眼红,不把利益分出去,他怕被人给生吃活剥了。
不过,也不能让他白忙活,销路是他打开的,总得让他赚一点吧。
吴县令内想到还有这好事,当即想也不想的同意了:“好啊,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许怀谦种生姜都已经种成功了,连销路都都找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只管等着明年收税就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其他几个县令的立刻朝吴县令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突然觉得姓吴的这厮命可真好啊?
治下出了一个许怀谦聪慧的,不仅什么都不用他cao心,以后许怀谦飞黄腾达了,还能与他有一份师生情谊。
……嗯,这么一想,他们都想劝许怀谦转县算了,转到他们县里来,他也是想干嘛就干嘛。
“多谢大人,”几位大人挥舞着锄头蠢蠢欲动地想挖许怀谦,许怀谦笑眯眯地朝吴县令道了一声谢,“不过大人,杏花村明年种了姜,后年别的村也不能厚此薄彼,所以还请大人这一年费点心,多多在本县,最好是整个昌南宣传一下吃姜的益处。”
营销搞起来喂!
既然要全县种姜,怎么说也得把生姜的名气打出去吧,不能光指着盛北收购,本县百姓也得利用起来。
最好是让整个昌南的百姓都开始吃姜,然后知道靡山县的姜最好,靡山县——姜县!
这样以后别的地方买姜都不用他们出去拉客户了,自动就会有客户上门收购,多好!
本来还想躺着收税的吴县令:“……”
“好吧。”许怀谦已经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只是宣传吃姜的益处,应该不算太难吧?
他不知道他这一举动,在后世多了一个可可爱爱的称呼,爱姜如命——吴大人。
没办法,吴大人为了宣传生姜不仅让靡山县的酒楼上了许许多多的生姜菜,还逢人就拉着人说吃姜的益处,甚至去面见上司时,不忘让上司也品尝生姜的美味。
他文采不错,有能说会道,靡山县在此后的几年里还真发展成了缙朝的姜县。
许许多多用生姜做出来的美食,都是从靡山县出去的,他们种植的生姜还被缙朝人打上了靡姜的称呼,担在别的府城去卖,都是要被人抢着买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几年以后的事了,现在几位县令坐在桃源县对江的酒楼上,在一张很普通的八仙桌上,听到许怀谦给吴县令讲营销的好处。
几人皆是心神一颤,这个好!这个好!从来都只知道人需要名声,却忘了物一样需要名声!
桃源半夏,平溪黄芪,安宁蔗糖,云梦桑酒,靡山老姜!
想想几位县令都好激动,要是在整个缙朝打出他们县的名声,他们这些做县令的名声也一样可以打出去!
而且还没有那么显眼得让人嫉妒!
宣传!宣传!回去就宣传!
五位县令看到了扬名立万的好处,全都蠢蠢欲动的想要回去大干一场,而办完事的许怀谦却在想,他老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他正想着的时候,他们正对的着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船。
紧接着是两艘、三艘、五艘、十艘,越来越多的船出现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地把整条运河给铺面,想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快看,快看,江!”酒楼的包厢里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客人,此刻他们都注意到了非同寻常的江面,视线全都向江面上看过去。
就算有没有看过去的,也被人提醒着看了过去。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的船!”不知所以的人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发出声音来表示自己的震惊。
在包厢里的五位县令和许怀谦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形,不过
', ' ')('他们没有像那些客人一样大喊大叫,而是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河匪袭击?江匪作乱?
可看他们行船有条有序,而且这么多船过来,也并没有袭击江岸两边看热闹的行人,根本不像是山匪作乱。
倒像是商船!
可是永安府有什么值得这么多商船前来的?!
还不等五位县令想通,眼睛恢复了,视力极好的许怀谦眼尖地看到了最前面一艘船的甲板上,站了团火红的身影,他当即想也不想地出了包厢飞奔出酒楼,向码头而去。
几位县令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走,想到他心心恋恋的他家夫郎,都在心中疑惑,这该不会是他家夫郎整出来的吧?
果不其然。
等船只抵达桃源县的码头,陈烈酒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从甲板上挑下来,拥抱了一下他日思夜想的许怀谦,就忙不迭地对桃源县的县令说:“闵县令,麻烦你安排一下后面的船只停泊!”
“……什、什么?!”闵县令看着后面密密麻麻数条船的船只,瞠目结舌,这他可怎么安排?
“这些可都是来买炭的,”陈烈酒牵着许怀谦的手,精神奕奕地朝闵县令说道,“在你的县令交易的,这税收……”
“我马上安排!”闵县令一听就非常懂事了,即使他们桃源县码头放不下这么多船只,可停泊么,只要有个木头桩子或者一颗树能拴住就行了。
条件简陋,大家都忍耐一下嘛。
“陈五你回杏花村让族老把所有的炭都拉倒桃源县码头这儿来,陈墙你带着客人去客栈安置一下。”陈烈酒交代完闵县令,又把自家人给安排妥当了。
这才在一众县令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把许怀谦拉回客栈,搂着他亲了又亲:“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许怀谦被他亲的身上都不冷了。
虽然披着大氅,可在江面上吹了那么久的风,他全身都冷透了。
可是被陈烈酒这么一亲,他感觉他全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
“在客栈里等我就好,怎么跑到江上去接我了。”陈烈酒摸了摸他冻得冰凉的脸蛋,拿客栈的棉被把他家小相公给包裹起来,抱着他。
“想你。”许怀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陈烈酒被他这么看着心跳好快,“你这么看我我又想亲你。”
“亲,随便亲!”合法夫夫!想怎么亲怎么亲!
“要亲出血了!”陈烈酒的拇指在许怀谦殷红的唇瓣上点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家小相公的皮为什么这么薄,一亲就破。
“是吗?”许怀谦抿了一下唇,没什么感觉,“那亲脸?”
“亲了脸就不能出门了!”陈烈酒笑了笑,三个月没见到人了,这又是亲嘴又去亲脸,他还出得去房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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