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最危险的就是战争,打仗哪有不危险的?若我只是安心呆在后方,恐怕眼下还蹲在辽东那旮旯,当着前程无量的土霸王哩。”马悍站起身,来回踱步,“天下间最值得我冒险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孙策,一个就是曹操。冒点险,干掉这两个人,值!”
张郃很想问第三个人是谁,转念想想,多半是旧主袁绍,便不再多言,只是拱手道:“请大将军下令,郃愿率大戟士将东门抢回,控扼寿春,以绝曹操之念……”
殿堂传来宫卫长长禀报:“甘校尉求见。”
马悍刚一点头:“准。”
殿堂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甘宁精壮的身影闪现,满面惊怒,远远大喊:“曹军控制的东门已封闭,城墙衔接处已设鹿砦截断。属下派几个军士去质问,反被射死射伤……曹操这个浑蛋,他要做反啊!”
马悍神色平静,似早知会如此,转首对张郃淡淡道:“看,曹某出手,一定会比你想像的快。”
……
七月二十七,曹操亲率上万大军,杀进寿春,包围宫城。
曹操如此铤而走险,也是被逼急了。孙策死了,江东必有内乱,孙吴集团光是重新整合,就得要一两年工夫,曹操哪里等得起?再拖下去,只会被马悍个各击破。与其被动等待这厄运降临,不如先发制人,趁着眼下马悍囿于寿春,兵力不多,全力围杀。
哪怕丢了豫州,哪怕把军队打光,只要能生俘,抑或杀死马悍,就值!
在发动突袭之前,曹操已做了两件事:一是命令留守豫州大本营的荀彧,立即在全郡收束兵马,迁移百姓,转运粮草,向淮南转移;二是派出三路使者,向刘表、刘备、孙权发出支援请求。
曹操也知道,最终可能只有刘备能够前来相助,另外两家,一个是力有余而心不足,一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未必能派兵前来。但该争取的总得要争取,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此时双方兵力分布如下:
曹操、曹洪、曹昂三将,率一万兵马,杀入寿春,与东门守将韩浩汇合,共计一万二千余兵马。除了各分一千五百兵马堵住西、南、北三门之外,以近八千兵力为围攻宫城的主力。夏侯渊、朱灵则率五千兵马,屯于淮上,监视李典的水军。一旦水军上岸,必迎头痛击之。
毛玠、曹丕则坐镇西曲阳、当涂二县,以为后援。
此时马悍在寿春的兵力为:张郃一千大戟士、高顺一千陷阵营、袁耀二千淮南兵、五百将军卫队、合计四千五百人马,但这四千五百人马却并不聚在一起。像张郃一千大戟士便守卫西、南二门,袁耀也分出一千淮南兵助之;而北门则由高览所领陷阵营一部及袁耀五百人马联合驻守。在寿春宫里,只有五百将军卫队、高顺五百陷阵死士及袁耀所率的五百宫卫而已。
而甘宁一千五百水陆两栖精兵(巴蜀悍卒与山越劲旅),以及李典上万水军,接到的任务是:彻底封锁淮水,截断曹军所有北逃路径及运输通道。至于寿春宫攻防战,无需他们参与。
一千五百vs八千,这一次,马悍与曹操终于面对面。
七月二十八,清晨,攻守双方食毕战前餐。随着一阵沉闷的鼓声响起,曹操、曹洪、曹昂、韩浩四将出现于宫城正门百步之外。在他们身前身后,团团环护着数百持盾甲士,前方还竖起木栅挡板,那防护叫一个严密——没法子,他们都深深领教过那个人神射的厉害,距离这么近,不严防死守怎么行?
寿春宫一派安静,若不是宫墙两排森森鹿砦,以及墙后时隐时现的寒光,几乎让人怀疑宫里的人还没睡醒。
不一会,一个大嗓门的曹卒出阵,冲紧闭的宫门大喊:“曹使君请大将军答话。”
半刻不到,马悍手持血弓,一步步登上宫门左隅角楼,出现在万军之前,血弓一指:“曹操,你犯上作乱,图谋不轨,还有何话说?”
曹军一阵骚动,除曹操外,其余曹氏二将与韩浩都不禁缩了缩脑袋,下意识避开血弓所指方向。
曹操昂然不动,长笑道:“真是人生无常,昨日此时,你我还在宫中把酒言欢,转眼便兵戎相见。世事之诡,莫过于此。”
马悍七情不动:“曹操,可知这么做,你会成为天下公敌。”
“只有一种人会成为天下公敌,那就是失败者。”曹操眯缝双眼,字字诛心,“马悍,今日之你,与当日下邳之吕布何其相似。”
呵呵,玩心理战么?马悍的反击又快又犀利:“曹操,你最好祈祷我不是吕布,否则……吕布十步之内,差点宰了你。若换成我,绝不会‘差点’!”
马悍这一句话,当真戳到了曹操的肺管子。下邳城下,吕布绝杀,这是曹操心中永远的痛,他从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跟前提这件事,上一次提这事的人是曹丕,被他提剑追砍了一里地。
而现在当面打脸的是马悍。曹操果然又拔了剑,指着角楼上那个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孤只问一次,是降是战?”
马悍的答复痛快而干脆:“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