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还杀得不过瘾。正想弄十几条船抢渡,登岸磔杀袁军,没想到整整上千人的军队,说散就散了。一时间豹眼环睁,反应不过来。
刘备却半点都不奇怪,拎着滴血的手戟走过来,哈哈笑道:“当日为兄与二弟在广陵大战袁术时,三弟正在下邳留守,故有所不知,这袁术之军动辄数万。但正卒极少,一千人马里也不过二三成的正卒,其余多为强募之民壮,毫无训练,更少经阵战,胜则一哄而上,败则一哄而散。故此为兄才敢以区区五百卒攻击吴景三千人马。”
张飞呸了一口:“这口鸟气憋了太久,只砍杀了不到半个时辰,还让吴景跑了。真不过瘾……二哥那里如何?”
治中孙乾笑着向河东一指:“喏,二将军正在岸边上磨刀呢……”
……
纪灵很快发现,跑得太快不是好事,本以为七路大军齐至。吕布插翅难逃。没想到同时出发,抵达的时间却千差万别。他与雷薄一先一后到了,而其余五路大军连影子都没看到。过不数日,更传来吴景那一路被击溃的消息。
纪灵原本还不太相信。但随着满载缴获的刘备军的出现,那吴景军的旌旗鼓吹,江面的大量运输船只。还有一长串俘虏,无不在证明一点——袁术现在只有六路大军了。
这一下,纪灵与雷薄都有些紧张了。
刘备在泗水北岸东侧扎下大营,与下邳、吕布大营形成一个品字形。同时将缴获的旌旗鼓吹及一部分钱粮俘虏献与吕布,得到吕布大加赞赏,并邀其过营庆贺。
于是刘备留下对吕布怨念颇深的张飞守营,自与关羽率一队扈从赴会。
自打得知折了一路大军之后,纪灵的心情就很不好,终日立于泗水南岸,遥望那东西两座大营,算计着该如何攻击。他是袁术军中与刘备打交道比较多的将领,知道此人很不好对付,其两位结义兄弟更是万人敌,难以力敌啊。
正纠结中,有扈从边张望边道:“刘备营门大开,出来一队人马……奔吕布军营去了。”
纪灵也看到了,却只是淡淡道:“定是吕布邀刘备过营庆贺,独斩一路之功,总是要答酬的。”
河对岸那队人马刚刚进入吕布军营,却又见三骑从北边山坳出现,未打旗号,直奔吕布大营。
纪灵与扈从俱“咦”了一声:“这三骑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意欲何为?”
此时正与诸将在大帐宴请刘备兄弟的吕布,啖着带血丝的羊肉,箕踞案后,乜斜着眼,威煞外放,质以相同的问话:“尔等从何而来?意欲何为?”
大帐正中立着三人,身后左右俱围着持戟甲士,虎视眈眈。
为首之人,身量高大,肩宽体硕,面对这当世虓虎的威压,却面不敢色,从容拱手致礼:“某陈到陈叔至,代主公向将军转呈一物,并转告一言——请在三日之内,暂缓攻击纪灵军。”
说话间,已有甲士将一个细长的包裹呈交吕布,道是从此人身上搜出来的。
陈到此言一出,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高顺沉下脸:“你家主公何人?敢胆这样对将军说话。”
魏续更是跳将起来,操起案上的割肉刀顶在陈到脖子上,狞笑道:“不怕告诉你——反正你也快是死人了。将军早有定计,明日两军合击,先破纪灵!你家主公算什么东西,敢叫我家将军将战事押后!”
魏续握刀的手一紧,刃尖刺破皮肤,一抹血痕蜿蜒流下。
陈到连眉毛都没动半根,也不看魏续一眼,直直盯住吕布。
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好汉子,能收此豪杰之士为仆,其主必非等闲人物。”
被陈到鄙视,加上刘备的评价,令魏续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执刀的手腕一紧,欲有所动——
而陈到也似有所觉,下垂的双手陡然攥紧……
就在这紧要关头,蓦然传来吕布拍案大笑声:“哈哈哈哈!原来是他!”
众人齐转首,俱目露讶色——吕布手里握着的,竟是一支乌黑锃亮的铁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