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辽西之乱,东莱输送了一千五百步卒,兵力锐减一半(渤海军为水兵,不计入其中),实力空虚。当袁谭获悉这情报后,眼睛亮了。
袁谭所顾忌者,无非辽东而已,至于孔融那点人马,他还不放在心上。
袁谭有两个心腹,曾被后来的青州别驾王修指为奸佞,一个是华彦,一个是孔顺。此二人都是当地豪强,其中孔顺与孔融还有族亲关系。
华彦察颜观色,眼见主公心动,当即进言:“眼下辽东内乱,无力他顾,东莱兵力锐减,此时正是出兵北海的天赐良机。”
孔顺也道:“太史慈守着大小十几个粮仓,自顾不暇,未必敢来。如此,北海可下,而东莱的粮仓……既已到嘴边,何时吃下,端看大将军之心情如何而已。”
袁谭听得两眼发光,只是还有一丝犹豫:“我军与马骠骑毕竟有粮秣协议,倘若直接与东莱发生冲突,会不会引起大将军不满。”
华彦道:“不会,我们没有直接进攻东莱,若有冲突,那也是东莱向我们挑衅。此中道理,大将军不会不明。”
孔顺捋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笑道:“吾有二策,可令太史慈坐困东莱,不敢西进。”
袁谭大喜,合袖致礼:“请先生赐教。”
孔顺慢条斯理。手挥麈尾(与孔融一个德行)道:“一、我军可再征召数千役夫入营,形成兵力优势,以慑东莱,威压北海;二、可请季礼先生对太史慈责以大义,施以威吓,令其不敢妄动。”
袁谭击节称善:“吾得二位贤士,何愁青州不平,大业不成。”
六月中,袁谭发布征募令,向治下强募征兵。一时之间,举州怨声载道。袁谭初掌青州,因其显赫身份,加之年轻有为,曾被青州民众寄予厚望,但随着时间推移,其急功近利,不擅处理内政的短处渐渐暴露,民心大失。而此次大肆征兵。使之暴政之名,举州皆闻。
看看袁谭的军队都是怎么招募的——当时下去募兵的官员收了谁的钱就免了谁的兵役,没钱给的就抓去当兵,以致家里穷的都躲到荒郊野外。募兵的官员就带人去抓。像打猎一样(《九州春秋》载“别使两将募兵下县,有赂者见免,无者见取,贫弱者多。乃至于窜伏丘野之中,放兵捕索,如猎鸟兽”)。
这样的士兵上了战场也不会尽力。人再多也没用。但就是这样的军队,却打得孔融闭城不出,最后抛妻弃子,仅以身免。
袁谭与孔融不是比谁强,而是比谁弱。
如此折腾月余,得兵三千,袁谭军力阵容暴涨至八千,足以威慑东莱,并对孔融形成压倒性优势了。
八月中,酷暑刚过,袁谭就迫不及待纠集了刚训练两个月的新募之军及麾下兵马,除留下一千余卒守备,亲率七千大军,兵临乐安国与北海国交界——灌亭,扎下大营。与五十余里外的都昌,只隔着一条溉水。
北海之战,即将打响。
……
太史慈时任为平东将军、领东莱太守,在整个辽东集团排名第三,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东莱这个地方,三面皆海,四面无敌,怎么看都像一个世外桃源。但它对辽东集团而言,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战略枢纽。它是辽东快速进入中原的跳板,同时也是连接辽东与雒阳之间的纽带,更是辽东兵粮南输的唯一中转站。
正因为这地理位置如此重要,而且又没有强敌威胁,故此马悍才将辽东大量粮食屯集于东莱,以便于运输。这样一个关键地方,守将必须在能力、资历、忠诚方面,俱为佼佼,才堪重任。毫无疑问,太史慈完全合格,而且他还有一个先天优势,其本身就是东莱人。
上任年余,太史慈整训军卒、修戈筑城、建仓造船,很快将东莱建成令袁氏都不敢轻视的坚城重镇。
当马悍南下雒阳后,东莱的地位更凸显重要。太史慈军政一把抓,黄县、掖国两头跑,实在负担过重。为此,马悍在两个月前,表奏原平郭令吕岱为东莱郡丞,协助太史慈。
袁谭的异动,太史慈早就注意——谁让东莱唯一的潜在对手,就是这位袁大公子,平原但有风吹草动,想不被注意都难。
太史慈与吕岱分析,袁谭扩军,必有战事,剑锋所指,无非东、北。北边的田楷,早被逐回幽州了,而近期冀州方面并无对幽州用兵的迹象,如此一来,袁谭磨刀霍霍,锋刃所向,不言而喻。
北海方面也警觉起来,下密令王修奉孔北海之令,出使东莱,双方做了一番沟通,重申攻守同盟。结果王修刚刚返回北海,袁谭便大举入侵。
太史慈急召郡丞吕岱、主簿柳毅,以及刚刚从雒阳返回的武猛都尉管亥,紧急议事。
议题只有一个:怎么救北海。
袁谭与他的幕僚们怕是要咬舌头——太史慈根本不考虑救不救的问题,而是怎么救!(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